沉著的面孔上,隱隱凝聚著即將奔湧的怒火。

其餘者,大多都是相同神色。

這人吶,越有錢,就越愛錢。

平素為了跟魏遠打好關係,他們逢年過節的,也會意思意思。

可這回,金額數目翻了幾倍。

都坐不住了。

商業街?

跟我們有何關係,憑什麼給那群泥腿子捐錢?

一群人七嘴八舌,將魏遠祖宗十八代全部問候了個遍。

“我粗略估計過,張大千所言商業街,根本無需耗費大量金錢,只我們其中五人所捐之銀兩便可完成……”

“此番目的,該是中飽私囊!”

有一富豪開口,視線一一掃過其餘人。

“真是一條養不熟的狗,要不……”

“暗殺朝廷命官?老許,你若覺得活膩了,可別拉上我們大夥兒!”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要乖乖交出銀子?”

合計了半天,誰也說服不了誰。

這時,最初開口後,一直沉默的決策者再度發言。

不過。

這次他是對一個人發出提問。

“陶先生,你有何高見?”

陶先生。

陶寒亭。

也就是那滄桑,斷臂,更有股子讀書人氣質的男子。

聞言。

餘者皆沉默。

關於陶寒亭這人,在場每個人也都熟悉。

一年多以前,落魄的陶寒亭行至楊柳縣。

行若呆滯,言似瘋癲。

後來不知怎地就進了朱家做入幕之賓。

一連數次出謀劃策,贏得眾人敬佩。

陶寒亭先是向眾位大佬行禮,接著這才說道:

“近日,康安府甚是不太平,其知府張疇離任在即,勢必會擦乾淨屁股,為此,不管是何等大事,都會被壓下來。”

“上告康安府這條路肯定行不通。”

“至於越過康安府,尋求其他知府……”

“想必各位老爺都該清楚,我大楚國法有言,跨府訴告實乃大罪。”

陶寒亭言語溫和,卻骨子裡有股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