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大廳之內,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塊長的誇張的告示板,上面貼滿了密密麻麻的委託內容,而在告示板邊上獨自坐著大口喝酒的結實壯漢格外醒目。

這能不醒目嗎?偌大的傭兵工會大廳,除了相應的工作人員,就只有幾個零零散散的冒險者在其中,甚至基本人人面帶苦色萎靡不振。

可為何工會格外的冷清?陸晨星有些奇怪,他詫異地看了一眼謝柯。

謝柯被這一眼看得有點臉紅,這跟他在來時的路上以前輩的口吻,對陸晨星吹噓的熱鬧非凡大相徑庭,難不成是他們來早了?不對啊,按往常來說,那些整夜通宵喝酒暢聊的冒險者並不在少數,早上和晚上分別都是最熱鬧的時分,難不成發生了什麼事嗎?

謝柯下意識地環顧四周,試圖找到那個他口中對他及其友善的大哥哥“獨眼”,可他視野所及落了個空。

“別找了,那混蛋死了。”

一道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乍一聽和先前罵罵咧咧嘲諷那個遊俠兒的聲音有幾分相像,只見那個大鬍子醉漢打了一個飽嗝,又一杯酒下肚,念念叨叨的不知道還在說些什麼。

謝柯有些惱了,這人怎麼這樣啊?實際上小男孩總在使勁的吹牛,他哪裡認識幾個冒險者呀,除了“獨眼”那樣獨特的存在,不然平時誰會正眼瞧他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子一眼?那都是看在“獨眼”的面子上。

事關自己“最好的朋友”,謝柯哪裡咽的下這口氣,他好不容易壯起了膽子準備上前理論一番,突然被陸晨星拉住了。

陸晨星多年來不知不覺培養出來的敏銳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聯想到進門前聽到的話,他猜測近期肯定發生了什麼大事,有很大的可能,跟森林有關!

有關落日森林的一切,他絕對不會忽視,他現在不知道回去的路在何方,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得去,前兩天他悄悄去北門看過了,發現如今戒備十分森嚴,從北幾乎無法出這個小鎮,也就是說,前往落日森林的道路被徹底堵死了。

如今森林怎麼樣了?

他鎮定地走上前去,待到大鬍子醉漢又是一杯酒下肚,他恭恭敬敬地為其添上一杯,小心地開口詢問道:

“這位……前輩,您可知道,最近這裡發生了什麼大事嗎?“獨眼”於我們有恩,他發生了什麼事故了?我看剛才出門的另一位前輩,跟您似乎是故識?您剛剛為何說……他要去送死呢?”

大鬍子醉漢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這個生的唇紅齒白的抱著一隻兔子靈獸的公子哥,以往他是很不屑這類人的,可他今天或許是喝多了酒,或許是看著陸晨星這小子有些上道,未免不可與他們這幾個毛頭小子說道說道。

“無非就是城裡那位不給我們留一點活路,明明裝裝傻日子也就過去了,可那些一意孤行的榆木腦袋,不願聽從我的勸告一個接一個的去送死,你說,不就是欠了人家一條命嗎?就一條筋的非要去搭上?”

大鬍子有些咬牙切齒,“‘獨眼’那老東西也是打腫臉充聖人,明明以他的資歷,再過個幾年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本就可以風風光光的退居二線了,那些個貪心的傢伙,就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就好了,非要出頭去尋回他們,這倒好,一個套一個的,全給套進去了!”

說著,他又灌了一大口酒,似乎要忘記這些煩心事。

緊接著他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看向陸晨星和謝柯說,“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小娃娃幾歲大了?怎就開始打聽起我們這些粗人的二三事了?小屁孩就趕快回家去,趕緊滾蛋,看見就煩!”

說罷,他也不再理會陸晨星,面布寒霜,沉默不語。

只不過是那手邊的烈酒一杯接一杯,幾乎沒有停過,小桌子邊都堆滿了雜亂的成山狀的空瓶子。

他?他們?

儘管陸晨星還有許多地方沒有聽明白,但是他看眼前這個大鬍子醉漢逐漸不耐煩的神色便不再勉強,拉上忿忿不平的謝柯先去辦了正事。

前臺的接待員是一個年輕的小姐姐,小麥色的面板搭配上職業的服裝顯得十分乾練老道,但是兩邊小臉上點綴的雀斑又給她增添了幾分俏皮可愛。

謝柯熟練地說出自己早已打好草稿的措辭,麻利的遞上一枚霍斯銀幣作為定金,他也不是第一次委託任務了,有時候家裡人不方便的時候,也是他代勞來這裡釋出採集藥草的委託。接著就是陸晨星開口補充一些關於爺爺的外貌細節。

接待員姐姐很耐心的聽著,他跟那些傭兵不太一樣,沒有因為陸晨星還小就顯得敷衍應付,她也僅僅是個普通人,幹這一行的中間人就得兩頭都不能得罪,才能混得開。更何況,眼前的這個少年生的那般好看,她畢竟也是個大姑娘,難免多看了兩眼。

在確認完委託的資訊後,陸晨星壓低了聲音見機詢問,“姐姐你可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怪事嗎?我聽聞傭兵工會以往都是熱鬧萬分,為何今日如此冷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