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貼近一看,只見車頭內狹窄了空間中吊著一個死人,身穿普通勞工服,屍體冷冷的看著他。

兩隻渾濁的眼睛裡,黑瞳極小,如同針孔,剩下部分全是眼白。

顧慶豐被嚇了一跳,但他膽量不小,猛吞一口吐沫後,強定心神,又往門縫後瞥著。

突然,一個人頭浮現,也是黑針瞳白眼珠,帶著一抹詭異的微笑看著他。

這雙眼睛毛骨悚然,似乎還有活意。

顧慶豐大叫一聲,翻下火車,直接把風燈丟在月臺上,撒開步子就跑。

“救命啊,鬼車來了!!”

......

天大亮,溫度還是很低。

火車站旁,齊鐵嘴扒在車窗前,買了豆漿和油條,細細吃著。

自從長沙開始亂了之後,連物價也高了不少。

這該死的日本人,淨不幹好事。

齊鐵嘴覺得嘴中的早餐大不如從前,埋怨過日本人又開始埋怨起張啟山來。谷

都怪佛爺,大清早的就派人把我給叫起來,不然等我睡到中午,這早飯錢也就免了。

自古以來,看熱鬧的人哪裡都有。

昨夜一輛鬼車駛入長沙,幾個小時後,就已經鬧得人眾皆知。

長沙看戲的老百姓堵在火車站口,但很快被憲兵隊給趕走了。

憲兵隊的幾個隊長都認識齊鐵嘴,自然不敢攆這個敢和他們頂頭上司張大佛爺稱兄道弟的人。

憲兵們整齊的排列在火車站門口,整裝肅顏,只有齊鐵嘴這個異類,一口包子的一口豆漿的晃悠在其中。

這時,張家的張啟文從裡面走出來:“八爺,你怎麼還在這,佛爺已經在裡面等你了。”

“佛爺已經進去了?”齊鐵嘴略有些吃驚,連忙把豆漿油條吃完,掏出白色錦布擦了擦嘴,快步跟了進去。

齊小黑退出九門後,九門只剩下八門,再加上齊九爺於三年前去世,齊鐵嘴正式接管自家的算命攤,九門按資排輩,道上稱他一句齊八爺。

進入火車站內部後,齊鐵嘴才發現裡面全是張府的親兵,且全副武裝。

乖乖,裡面的事怕是不小,不然佛爺不會這麼大陣仗。

“兄弟,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到裡面您就知道了。”張啟文嘴風很緊。

不過,當齊鐵嘴看到前方月臺邊一輛黑色的,幾乎被鐵鏽和汙泥覆蓋的老式火車,突然腳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