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上的伽利略 第八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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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軍急聲道,“別聽她胡說,我相信警官您的眼睛是雪亮的,絕對不會冤枉我這等良好市民的。”指著女人和正裝男子,“倒是這兩個人,警官您可要好好查查,大庭廣眾之下就想幹那事,我都不好意思說出來,太噁心了。”
女人登時臉上泛起異樣的潮紅,惱羞成怒地罵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怎麼,你老婆是搞服務的不成,看誰都像婊子,再在那裡胡說八道,小心老孃拔光你的狗牙。”
葛軍眼神陰鷙起來,聲音像是從急凍室裡發出來的一樣,帶著絲絲的寒氣,“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女人咬著嘴唇,伸長脖子正要繼續和葛軍爭辯。馬良乾咳一聲,拍拍手道,“好啊,這就開始互咬上了,你們是拿我當空氣不成,是不是還打算動手幹一架啊?胡鬧!”指著B號床鋪上正翻來覆去檢視廖勇屍體的張小滿,“沒看這正查案嗎,好傢伙,我是真佩服你們。屋子裡有一個死人,所有人都當沒看見一樣,心可真大。”
E號床鋪的老頭立刻出聲解釋道,“我們是真沒注意,”指著G號床鋪的老大娘,“我和我妻子是第二個進來的,那時候那人就側著身子躺在B號床鋪上,我們都還以為他睡著了呢。”
G號床鋪的老大娘附和道,“沒錯,他臉向著牆壁,我們怎麼知道他是死是活。哦,對了,”用手指著睡袍青年,“第一個進來是他,我們這些人都是在他後面進來的,當時是什麼情況你問問他就知道了。”
馬良收起臉上的笑意,對著睡袍青年正言厲色道,“你是第一個進入13號房間的人?”
睡袍青年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老大娘,“我的確是第一個進入這個房間的,”略微停頓了一下,“可是我進來之後又出去到衛生間洗漱了,那會B號床鋪還沒有人。等我洗漱完畢回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側身躺在B號床鋪上,和他們看到的情況一模一樣。”指了指房門,“你們可以去調取房門外面過道頂上的監控影片,完全可以證實我說的話。”
馬良盯著睡袍青年的臉看了一會,摸著下巴走到房間門口,開啟房門,對著站在外面的一名乘警交代了幾句,又關上房門,返身回到房間裡。馬良面向眾人,指著F號床鋪的中年漢子問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老頭殷勤地答道,“是在我們後面,我和老大娘進來沒多久,那個醉漢就進來了,”指了指葛軍,“再然後就是他,最後走進這個房間的就是A號床的那個女人和睡在過道上那男的。”
正在這時,張小滿從廖勇的後腰處拔出一根烏黑的細針,朝著馬良揮揮手,大聲叫道,“兇器找到了!”
馬良速即走到B號床鋪旁,接過張小滿手裡的細針,從衣服兜裡拿出一個透明塑膠袋,將細針放了進去,仔細瞅著細如髮絲的黑針,震驚道,“就這麼小一根針,就要了廖勇的命?”
張小滿從兜裡拿出一張衛生紙,在廖勇的兩隻手的手指上擦了擦,盯著衛生紙上的油汙,沉吟片刻,眼睛一亮,對著馬良輕笑道,“你應該也發現廖勇是中毒身亡的,具體是哪種毒,我不是法醫,無法查出來。”
“七竅流血,嘴唇紫黑,”馬良肅然道,“除了中毒,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遠水解不了近渴,再說了,法醫就算在這裡,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出死者到底是中了哪種毒,你的意思是這細針上面淬了劇毒?”
“這是最容易讓人聯想到的事情,但或許並不全對。這案子看來並不簡單,”張小滿從B號床鋪上爬下來,“不過,廖勇倒是幫我理清了一些事情,一個人的身體最能反映他這一天的所有遭遇,活著的他或許嘴裡沒一句實話,死後他的屍體卻不會說謊。”
馬良眉頭剛皺起來,又舒展開,“哦?這麼說,你已經有想法了?”
“大概有了一個推測,”張小滿絲毫不在意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眼光,旁若無人地在13號房間裡轉了一圈,最終目光停留在空置的D號床鋪上,走近前去,用手上的衛生紙擦了擦上面一根斷裂的床框,嘖嘖嘆道,“有點意思。”
“剛才那個女乘務帶著乘警過來,我向她打聽過這個床鋪的事情,她說這張床是在下午的時候就壞掉了,”馬良撓撓頭,“我沒看出有什麼問題啊。”
張小滿將手上的衛生紙塞到馬良手裡,指著D號床鋪說道,“廖勇不是在B號床鋪死的,他是被人在D號床鋪殺死,又轉移到B號床鋪的。”
馬良一時沒反應過來,一頭霧水地說道,“所以呢,廖勇到底是怎麼被人殺害的?”
“你知道伽利略嗎?”張小滿一屁股坐在C號床鋪上,取下眼鏡,從衣服兜裡拿出一塊帕子,一邊小心地擦拭鏡片,一邊緩緩地對著馬良問道,“你聽過什麼叫假想力嗎?”
馬良聽得雲裡霧裡的,張大嘴巴說道,“什麼略?還有.....什麼力來著,你能不能說得明白點。”
張小滿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長嘆一聲,“經典力學啊,那個人最痴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