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大結局(二)本書完(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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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肉的羊該死不該死?
這句話自打從那個叫邱小惠的女人問出來以後,便一直盤桓在張小滿的心頭上。後來又歷經了一連串撲朔迷離的案子,既是在查案,也是在找答案。
曾有某段時間內,張小滿認為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就像讀一本書,一千個讀者,有一千種不同的領悟。
看著臺子上只剩上半截兒的小丑,又瞅了一眼離蕭雅不遠處的飛刀和匕首,心中頓時有了明悟,原本沒有答案的問題也有了答案。
問題的重點不是該死或者不該死,而是在怎麼死上面。
以惡制惡,到頭來只會滋生新的惡,善意之花以怨毒澆灌,只會結出惡果。該死不該死的,不應由某一個人來判定,否則這個世界便會亂了套。今天某人突然跳出來,以某種原由捅死一個他認為該死的人,明天另一個人跳出來,指摘昨天那個人的暴行,幹掉殺人者,後天又有一人跳出來....迴圈往復,無窮盡也。
對抗惡最強大的武器,便是秉持住自己心中的善意。
廠房外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警笛聲,張小滿知道那個胖子到了,長嘆一聲,和扛著蕭雅的力拔山河一起走了出去。
從大大小小警車上跑下來的警員像是一股股溪流,在廠房門口匯聚,馬良站在正中央,指指點點地安排著任務,頃刻之間,圍聚一團的警員又各自散開,有的緊鑼密鼓地撲滅廠房的大火,有的拔槍一臉肅穆地看守各個出入點。
見張小滿和一個陌生男人帶著蕭雅從門口衝出來,馬良立刻迎了上去,眼神關切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搞得這麼狼狽,有沒有受傷?」
張小滿讓力拔山河將蕭雅放到一輛警車上,撥出一口濁氣,一邊擦著臉上的黑灰,一邊聲音低沉地說道,「老鬼和羅天成還是對上了,死了四個人,老鬼的兩個兒子,這家罐頭廠原來的老闆,還有羅天成。雙方一見面沒多久,羅天成便關上了廠房的門,早知道我當時就該立馬帶人衝進去,攔下他們.....」
力拔山河甕聲甕氣地幫腔道,「你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人,怎能怪到你的頭上,即便我們第一時間就衝進去,結果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甚至我們這邊還可能出現一些傷亡。」
馬良半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力拔山河,「這位好像在哪裡見過?」
「一鳴社的偵探,之前老常那件事,他在東湖邊上出過力.....」張小滿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一臉不甘地說道,「還是沒有考慮周到,讓那個老鬼給溜了。」
力拔山河揉揉鼻子,一臉淡定地說道,「跑不了.....咱們的人已經追過去了,」摸出手機,將明察秋毫發來的簡訊翻出來,在張小滿面前晃了晃,「如影隨形就藏在那老鬼的車上,時機一到便可以發起突然襲擊。」
「咱們也趕緊過去,」張小滿摸著下巴思忖片刻,「陳有慶和那傢伙估摸著也追過去了,不能讓悲劇再重演了。」
馬良見張小滿和力拔山河轉身要離開,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蕭雅,拉著張小滿的手臂,低聲道,「你不是說那女人是裝暈嗎,現在是怎麼回事?」
「她沒事.....羅天成在攪拌機里加了大量的高錳酸鉀和硫粉,她現在昏迷就是吸入了一些有毒氣體……我檢查了一下,不是很嚴重,放到通風的地方,一會她自己就醒過來了。」張小滿忽然站定,拍開馬良的手,迴轉身子,直視著馬良的眼睛,「馬胖子,說起來,我倒是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
馬良一怔,抿了抿嘴唇,似乎早有預感,眼神有些躲閃地說道,「什麼問題.....」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那老鬼還活著?」
馬良低著頭,摸著自己的肥肚腩,搜腸刮肚地想該怎麼回答張
小滿的問題。
「剛才我說老鬼的時候,你居然一點都不意外,如果說你從長弓落紅那裡得到一些訊息的話,也能說得通....」張小滿根本不給馬良措辭的機會,「但是,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在金佛酒店的時候,你和廖勇當時寒暄的那幾句話,起頭你問的是廖勇的父親還好嗎,而後你感嘆他父親終究被某種疾病磨死了。」
「這有什麼不對嗎.....」馬良眼神複雜地說道,「那會兒只是隨口問一句....」
張小滿打斷馬良的話,「如果沒有後來這些事,確實不會讓人覺得哪裡不對。可是,老馬,當初廖時清死的時候,你還在d市任職吧,就算你沒有關心過這種事,駱慈後來去f市找你,會沒有跟你提起?駱慈死的那天,你特意從f市回到d市,當真只是為了馮蓉被殺的真相?」
「我那天回來真的只是為了找駱慈要一個答案.....」馬良攥緊拳頭,而後又慢慢鬆開,嘆息一聲,「不過,你猜的沒錯,我的確很早之前便知道廖時清沒死,是駱慈跑到f市來告訴我的。他站在派出所門口等了我一天,見到我卻只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他說,有一天,他去替周節給村長上墳,在小坡上看見兩個人,一個是孔另一個是橘子村的人。我開始以為是劉越,畢竟劉越是那天最先看見孔周節發生爭執的人。可駱慈說不是,讓我大膽猜,於是我又猜是廖勇,從利益角度思考,廖時清想要將村長的位置給周節,廖勇肯定會不滿....但還是不對,駱慈臨走時說了一句,他說他見到了一個死人。」
馬良接著說道,「那會我所有心思都在馮蓉的案子上,以為駱慈是在胡說八道,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金佛酒店案子一出,死者是孔廖勇也在酒店入住旅客名單裡,我便覺得事情有些不簡單,方才想起了當年駱慈的話.....」
張小滿的目光像兩把刀子直刺向馬良,「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冷笑一聲,「哦,知道了,這是信不過我啊....」
「你當時就住在孔對面,」馬良聲音矮了幾分,「而且十多年前駱慈約我在東湖一中門口見面的事情,我只告訴了你,但駱慈卻死在了那場意外裡,最為可疑的是那輛救護車....我後來查過,車是真的,人不對。駱慈被燒成一堆焦炭,你卻毫髮無損....」
「難怪你之前時不時地就在我面前提起那場意外,想必把我留在身邊也是為了近距離觀察我吧.....」張小滿搖頭嘆息一聲,「算了,如今再說這些毫無意義.....馬良,你才是個好演員啊,何瑤都沒你演技高。案子一結束,我就會離開,今天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來玩了這麼長的時間,該回去了,到時候你不必來送....」
說罷,張小滿和力拔山河再度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走到罐頭廠外,張小滿和力拔山河借了一輛警車,正欲扭動車鑰匙,卻看見一個人光著身子,雙腳被綁著,一蹦一跳地從一處草叢裡跳出來。張小滿歪著頭想了想,記起明察秋毫先前說過,老鬼的車上還留了一個司機,對力拔山河問道,「如影隨形乾的?」
「不對.....」力拔山河立刻領會了張小滿的意思,表情怪異地說道,「如影隨形那傢伙是喜歡敲悶棍....但他不會開車啊....」
張小滿眼神深邃起來,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工裝男子的模樣,心中一驚,暗道一聲不好,當即不再磨蹭,快速發動汽車,跟著司馬北發來的共享定位導航疾馳而去。
馬良安排好罐頭廠剩下的事情,帶著一隊警員走出工廠,分別坐上幾輛警車,追上張小滿的警車,不遠不近地護衛在其左右前後。
黑色商務車上,白髮老人從兜裡掏出那個黑色u盤,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對前排司機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