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奇的聲音隨後響起:「你若後悔了現在走還來得及,這麼大歲數何苦跟著摻和。」

「四叔還不是為發丘門著想?你行事輕斷孤傲,萬一這趟喇嘛出了差池,豈不敗我天官名號?」

「嘁!你是怕我做成這件大事,聲望上徹底蓋過你和那毛頭小子吧?」

「侄兒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四叔這把年紀了,可沒你們那般心思活躍。」

「行了!別假惺惺的了,爭權奪位的時候可一點沒見你老哪去,這鬥你敢去就去,不

敢去趕緊回家養老,省著待在這你我兩看相厭。」

「唉!你怎麼就不聽勸呢?「地氣足而脈無序」,這是典型的禍地「閻王擊鼓場」,其中最次也是片沉屍地的程度,你我為了自家矛盾,跑到這裡賭上性命,實在犯不著啊!」

「如何就賭上性命了?」夏侯奇的語氣絲毫不見緩和:「這裡是雪域高原,習俗葬制與華夏截然不同,你總拿《葬經》那套理念在此賣弄,豈不跟用驢唇對馬嘴一樣?」

「你!你怎能如此固執?!想你好歹也是持印的天官,難道連「日月星辰,各有所照;山脈水法,皆有所依」這個道理都不明白?」

「你既然知道我是持印的天官,那就休要廢話了,我意已決,去不去用不著他人來勸,至於你自己是去是留,我也絲毫不感興趣。」

夏侯奇說完便轉身走回了帳篷,而外頭只剩下夏侯雨一人,獨自站在夜風中遠眺思索。

聽到夏侯奇回來,鬼臉道士急忙將眼睛又給閉上了,心裡在訝異二人方才談話的同時,忍不住又冒出了另外一個疑惑:聽他二人的話中意思,怎麼跟想走便走似的?難道絕字營那邊都不管他們?

又過了良久,夏侯雨才算回到帳篷。

夜晚這番插曲很快隱沒在老七的鼾聲之中,鬼臉道士也知道胡猜亂想沒有用,於是漸漸放下神經,不消片刻便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眾人準時起床開始打點行囊。

這期間鬼臉道士偷偷瞄了瞄夏侯雨與夏侯奇,見二人神色如常,與其他人一樣都在有條不紊的整理行李,看來昨夜那番談話什麼都沒改變,二人依然決定去往虛空山。

隊伍集結完畢,眾人在嚮導的帶領下,開始尋找錯骨隘。

據嚮導所說,錯骨隘應該位於戛骨隘的西北面。當年他在雪霧之中與戛骨隘擦肩而過,然後就一直沿著山腳走,最後在兩座形似女性乳部的山峰間,看到了狹窄的錯骨隘。

既然如此,裴雙便決定隊伍先向戛骨隘前進,等到了戛骨隘附近,再向西沿山腳尋找錯骨隘。

隊伍很快走到了戛骨隘前方,此時距離高聳的山峰已經很近了,人類站在其面前能感到極度的渺小與卑微感。或許這就是雪山崇拜起源的最初原因,面對如此雄偉且未知的雪域高山,很難不讓人心生敬畏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