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未必是切身走了一圈,羅把頭別忘了,李天問可是批命判官天字輩的傳人,手底下打卦卜筮的本事定不一般,我們不可小覷此人啊。”

“夏侯前輩此言貧道深有體會。”鬼臉道士插口道:“但不管怎麼說時間上都容不得咱們耽擱了,貧道三人原計劃是今夜行事,夏侯前輩你們意下如何?”

“沒問題,皆依道長安排,老朽二人就住在街對面的聞香客棧,行動時走不多遠便能前來會合。”

“好,那貧道現在就把踩盤子的情況細緻說說,咱們計劃周詳後晚上便行動。”

約莫一個時辰後,五人在房間中敲定了夾喇嘛的方案,接下來就是各回客棧等到傍晚了,臨分別時鬼臉道士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開口問道:“李天問北上速度非常之快,或許今日就能到達,貧道覺得咱們是不是該留個人在城內盯梢,以防他馬不解鞍直接去護國盤龍寺包了咱們餃子?”

“此事道長大可放心。”夏侯雲笑道:“老朽的眼線已經在城內布好了,帶隊的正是梁兒門的燕九爺,有他坐鎮控網,就是飛進來只蒼蠅也逃不出他的法眼。”

梁兒門是江湖中各類靠竊取訊息、偷取物品為營生之人的統稱,歸屬於千門管轄,最早是指走千戶撬百門的樑上偷兒,後來發展壯大,那些偷兒因手段不齒便被踢出了梁兒門,自成一派喚作“榮兒門”,寓意行竊光榮,可謂是缺啥愛啥。

沒了賊偷的梁兒門幾乎就是個純碎的情報機構,門眾遍佈江湖各地,吃的也就是這碗人脈的飯,像人們常聽到的“江湖百曉生”乃是梁兒門中的一個稱謂,資歷到了一定程度皆可稱百曉生,而夏侯雲所說的燕九爺資歷更在百曉生之上,“十生出一通”,這燕九爺就是青冀揚兗一帶的萬事通,也是位分堂口的堂主,梁兒門內的二把手。

鬼臉道士又一次被髮丘天官的人脈驚到了,但驚訝之餘也對後路的安排徹底放下心來,等送走夏侯雲二人,鬼臉道士急忙給羅老七與何四娘招呼回屋內,然後鄭重道:“此番異變實叫人措手不及,你二人可有什麼想說的?”

“說啥?”羅老七納悶道:“不是定好了夾喇嘛麼?晚上幹就完了唄。”

“道長是不是有何想法?”何四娘看出了鬼臉道士話中有話。

鬼臉道士回道:“對於夾喇嘛一事,貧道並無意見,之前惺惺作態也不過是想多佔些便宜,試問整個蘑菇門內能和發丘天官一起摸魚,是多少老海的夙願?眼下就有個偷師學藝的機會擺在我們面前,貧道如何會去拒絕。”

“那妾身知道了,道長是在打李天問的主意。”

鬼臉道士點了點頭:“是啊,貧道與李天問有不共戴天之仇,恰好夏侯雲這次就是要對付對李天問,這難道不是報仇的絕頂機遇麼?”

“既然如此道長方才為何不直接跟夏侯雲開口呢?他本就欠缺人手,若有我們相助,定然會求之不得的應下來。”

“此事是貧道的個人恩怨,在未徵求你們的意見之前,貧道如何能擅自做主?那貧道得多不要臉。”

“咋能說是道長你自己的恩怨呢,那龜兒子算計你的時候,灑家也在身邊,要說倒黴也是咱倆一起倒黴的。”

何四娘聞言面露不悅,說道:“忙活妾身事情的時候,道長是從不見外,比起自己的事情都上心,可為何到了自己頭上卻像個婦人般扭扭捏捏?妾身說過多少遍了,既然搭夥摸魚,個人的事情就是三人的事情,你有仇不報還能算爺們麼?道長你若再這樣,妾身就真的生氣了!”

“四娘說的好!”羅老七附和道:“好不容易能逮個機會宰了那孫子,道長可千萬不能娘們唧唧的,正好還有發丘天官給咱擋槍,這好事上哪去找?”

何四娘見鬼臉道士神色尷尬,便將語氣緩和了幾分,勸慰道:“不過咱們也沒必要著急,畢竟鬥還沒倒呢,等摸了魚再說也不遲,這之前權當探探虛實了,在途中好好看看發丘天官的手段值不值得咱們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