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建二平時喜歡在西成區的一家小店裡喝點啤酒吃點“焼鳥”——也就是大意上的烤串,邊吃邊和酒友聊聊天,吹吹牛,為此,他願意徒步走上幾十分鐘的路程。

今天,他和往常一樣走進這家絲毫不在意裝潢的無名小店,進門後馬上就有人和他打招呼。

“喲,山田,好久不見啊。這幾天是沒錢喝酒找工作去了嗎?”

這一句話引得店裡大半客人鬨堂大笑,其中個別幾位食客有些不知所措地左顧右盼,想來那句話是隻有常客才懂的梗了。

“我有的錢可比你賽馬輸掉的還多。”

胖男人不甘示弱地回擊,這下同樣惹得大半客人在笑,還有人跟風嘲笑那人賭馬輸錢,還讓小孩幫他選號,簡直沒有腦子。

隨手拿起不知道是誰扔在座椅上的低俗雜誌,山田建二落座後點餐:“老闆,還是和以前一樣。”

“好,選單上還有的全部都烤一遍是吧。”掛著圍裙的老人立馬招待道:“今天還有雞皮哦,也要嗎?”

“真是幸運,那就也來一份吧。麻煩雞皮另外要醬汁的。”

“好,其他全部都要鹽烤的是吧,瞭解了。”

還說著話,老人就已經端了扎啤酒和小碟毛豆放在山田建二面前,一邊忙活一邊陪客人聊天。

“來,先吃點鹽煮毛豆吧。對了,山田先生,你這些天做什麼去了?三四天沒看見你人了,我可差點就賭輸給荒川那小子了。”

山田建二已經幹掉了半扎啤酒,此時正一隻手剝毛豆一隻手翻雜誌,聽了後笑道:“老闆,你沒必要和荒川一起來耍我吧?我不是前天才來過嗎?又怎麼會三四天不見。”

昨天晚上是代程送他去的醫院,所以前天晚上就是在這裡吃的飯,這麼簡單的事情他不可能會記錯的。

“我哪次不是站在你這邊……”

老人感覺自己遭到了背叛,往常他和山田聊得最好,甚至他的女兒也對這位前警視有點那方面的意思,今天居然說這種話。

“不想說就算了吧,你還願意繼續光顧我的小店,在下就已經十分感謝了。”

這句話說完,他轉過身去烤東西的背影更加顯得落寞。

“您沒開玩笑啊。”

老人轉身一把搶走雜誌,哼哧道:“騙你我能多賣幾串雞皮嗎?”

他嚷嚷完就走了,沒過多久,後廚走出來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性。

她接過了老人的活,一邊烤串一邊和客人聊天,聊了一路後才來到山田這邊。

“是你吧,山田,惹我老爹生氣,害的我來前面加班。”

女人的姿色和身材都還不錯,有著她這年紀特屬的風韻,再配上那帶著點埋怨的嗔怪語氣,更是叫人心癢癢,恨不得立刻使壞,將她推倒。

面對這樣的女人,山田建二卻目不轉睛的在看手裡收據,他看著看著突然抬頭問道:“今天是多少號?”

“你這是怎麼了?臉色看起來好差。”女人嚇了一跳。

“今天是多少號!”這句完全就是吼出來的了。

“山田,你幹什麼?要發酒瘋也別對著千代子大人啊,這樣她多可憐。”

荒川新太趕忙湊過來做和事佬,“抱歉抱歉,千代子大人,這傢伙喝了酒就這樣,多半是前陣子的工作沒了在這生氣呢。我替山田道歉了,就請原諒他這一次吧,好嗎?”

小松千代子點點頭,一臉擔心地做了個手勢,去後廚倒水了。

笑臉送走漂亮女人,荒川新太立馬換了一副面孔:“山田,你腦子有病吧,發什麼神經。”

山田建二正拿著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日期果然和收據上的差了三天……

身邊的嘈雜和問話通通消失不見,出家門時的對話像是迴音一樣在耳邊響起。

“你還記得自己昏倒前在做什麼嗎?”

“昏倒前?”

“我應該是在陽臺抽菸吧。”

“可我是在玄關發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