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也意義非凡,活人死後經過七天,每天二十四小時適應活人變成鬼魂的煎熬,生前的情緒也在七天內發酵,對陽間的掛念達到極致,怨者怨氣更重,戾者戾氣更重!

所以鬼魂回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而地府照顧鬼魂的情緒,不會記檔,不會管束,也算是地府對鬼魂的特殊照顧之一。

小芽子生孩子死的,對陳家的怨氣很重,頭七的晚上必然回來鬧事,必須有所應對。

“怕就怕來的不是一個鬼!”廣生說道。

他換上了那身明黃色,有八卦圖案的道袍,握著桃木劍嘀咕。

我們守在陳家。

此時,西邊的火燒雲都快消散了,夜幕降臨,陳家該給小芽子燒紙了。陳博義帶著次子陳鑫拿出火盆,抬出準備好的白事一應用品,樣樣齊全。

我掃了眼陳家父子,對廣生說道:“拿錢辦事,你可是分了錢的!再說,大晚上的,多了鄭瀚海幫忙,來一家三口都應付的過來。”

廣生撇撇嘴,說道:“曉得,曉得!這不是怕你爹插手嘛。”

“應該不會。”我說道,也是說個自己聽。

從目前來看,吳四方不會插手,頂多就是不准我們弄死鬼胎,畢竟鬼胎於他還有

大用。

至於陳浪和小芽子,我看他那張老實憨厚的臉,實則冷漠的很的人,多半不管會

這麼想的時候,我又生出病態般的期待,希望他管一管。

我拍了拍自個的臉,說道:“可能只有小芽子來呢。”

陳家父子點起火盆,問可不可以開始燒頭七紙了,我看著火燒雲還剩丁點,天地間好似蒙上黑色的薄紗,連同四面的山都冒著不安的黑氣。

“燒吧,差不多時候了。”我說道。

陳家父子先點了柱香,燒三張黃表,才往火盆裡燒冥幣,以及紙折的金銀珠寶。火一點點大起來吞吐著火舌,照的每個人臉上陰暗交錯,忽明忽暗,突然我看到陳鑫笑了一下。

一晃眼的時間,又什麼表情都沒有了。

我暗道:好歹一身本事,別自己嚇自己,燒個頭七紙而已!

話說回來,陳鑫有啥事,我也該看得出來。

廣生拉我的衣服,說道:“來了吧?”

我順著廣生指的方向看去,那裡掛著股陰風,可是不見鬼魂。

以我的手段,早就開了眼,只要鬼魂現身,便是能看見的。廣生指的位置,空蕩蕩的,距離錢紙的火盆一步左右,燒的紙灰在那裡旋轉,地下的草葉擺動。

“沒有。”我說道,“你也開眼了啊,看不見嗎?”

廣生說道:“我開個屁啊,你給我開啊?往常抓鬼。我都是看氣場,瞧著那裡不對勁,就問問你啊。”

我拍了拍額頭,廣生這傢伙是個半桶水,真本事有,可有些基本的還不會,於是一道黃符拍在他背後,印訣打出,算是開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