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之下,法戒的身體氣血都在強盛狀態,並無失敗之像。

法戒緊閉著眼睛,掏出血玉佩說道:“吳施主,多謝你的天師度。”

我伸手接過,那本該佈滿裂痕的血玉佩如同嶄新的寶玉,入手溫潤。

“裂痕修復了!”

我反覆摩拏,確定它是我的那一塊血玉佩,沒有被調換,驚愕的說道。

法戒點點頭,並未在這個上面多聊,接著說道:“貧僧時間不多了,吳施主做好準備。”

我愕然的看向法戒,只見他周身的佛法溢散的極為迅速,身體正在乾癟。

這突來的變化嚇了我一跳。

“法戒主持,你這是怎麼了?”

我大抵猜到,他終究是失敗了,剛才的狀態正是佛光返照。

“肉身衰竭!”

鏡老低聲的說道:“你怎麼會這樣?”

法戒咳嗽一聲,說道:“我功德已夠,信仰已成,結萬民之緣,準備的很是妥當,但是我的身體在仙樂中開始奔潰。貧僧認為,如果不參透人體奧妙,怕是再多的佛法也容納不了,過滿則溢,極盛必衰!”

說完這些,法戒的肉身已經成了皮包骨,佛法還在溢散。

“難道不能救你嗎?”我問道。

法戒這是在為後人鋪路,我有些不忍心。

法戒搖搖頭,說道:“吳施主不必介懷。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貧僧窺視禁忌,只是死去,墮入輪迴,天不降懲罰,已是上蒼厚待了。”

法戒的聲音越來越低沉,佛法都是從他骨頭裡悄然溢散的。

他不許我們再問什麼,而是詳細的敘述他這三天的變化,以及做每件事的用意。

“吳施主,貧僧做完了該做的。”法戒最後說道,“我已看到自己的轉世之家,請送我一程!”

說罷,他睜開了雙目,眼中的佛陀寸寸崩塌,正如法戒現在的狀況,乾癟的身體,連骨頭都化作了佛法,只剩下一層皮落下,最後消散了。

法戒和尚死了,他的鬼魂化作一道華光衝向了天際,已經去投胎了。

上蒼之眼頓時暗淡無光,落在袈裟上。

我過去取走那雙眼睛,用長風道長留下的玉盒封印。

法戒的師弟嘆口氣,將法戒的袈裟收起,遞給我一封信,說道:“吳施主,師兄給你的。”

我收好上蒼之眼,心情沉重的拆開信。

“貧僧投胎宣城張家,婦幼二醫院,恐有鬼魂邪祟阻擾,請吳施主助我母親生產,生產將在今晚!”

現在已經下午六點半,我就不能在齊相寺逗留,參加法戒主持的喪葬。

我與齊相寺說有要事,就急衝衝的回宣城。

所幸,近兩天齊相寺來往的人絡繹不絕,出門就能打計程車,直奔婦幼二醫院。

在護士臺我直接打聽,有沒有姓張的孕婦準備生產,那護士好說歹說幫忙查了下,有個待產的,預產期在後天,住在307病房。

我拔腿就奔向樓道。

突然!

醫院的燈光忽閃,陣陣陰風在樓道飛卷,影響著醫院的秩序。

“怎麼回事啊?”

“起風了嗎?”

“星星月亮都有啊!沒起風!”

走廊裡人們三言兩語的說著話,我快走幾步衝上了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