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提公務員人事變動的事?”

“可能有吧。”

漢弗來:……

“他有暗示權責重新分配什麼的嗎?”

“我們談的範圍挺廣的。”

“有沒有做什麼決定?”

“兩方面各有利弊。”

“分配平衡嗎?”

“可能更傾向於某一方。”

“不過沒什麼好擔心的吧?”

“我是沒有,”弗蘭克露出了一個很欠打的笑容,“下午見!”

漢弗來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的拋了出來,但弗蘭克全都圓滑的接下了,他說了很多話,但彷佛什麼都沒說。這讓漢弗來覺得自己是在和一條油膩的鯰魚較勁。

他臉上的假笑逐漸消失,漢弗來心頭騰起一股怒火。等弗蘭克爵士離開後,他抄起手邊的電話,打給了伯納德:“伯納德,我馬上去十號。”

可是伯納德拒絕了,他表示現在不方便。

“我一定要過來!”漢弗來掛掉了電話,一熘煙地跑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內閣和十號之間是連通的,只有一扇大門阻攔,漢弗來輕車熟路地走到大門前,掏出鑰匙插了進去,可通往十號的大門卻沒有像往常那樣開啟。

漢弗來一度以為自己拿錯了鑰匙。

聽著門後傳來的“開門,開門吶!”的叫喊聲,伯納德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你們要付出代價的,開開這該死的門!”漢弗來爵士無能狂怒了起來。可憤怒並不能幫他開啟這扇門,只有正確的鑰匙和開鎖咒可以。如果門的質量不夠好的話,憤怒或者可以幫他開門,可這裡是唐寧街十號,門的質量相當過硬。

嘗試無果後,漢弗來扭頭離開了——他決定從十號正門進去。

這個想法很離譜,但有一定的可能性,如果警衛不較真的話。

很可惜,警衛提前得到過叮囑,這次必須較真,於是漢弗來受到了湯姆同款遇。

警衛將他攔了下來,表示沒有十號特別通行證或者伯納德的同意是無法進入十號的。當然,漢弗來爵士可以選擇預約個時間。

漢弗來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絕望。

“需要我給伯納德打個電話嗎?”警衛好心問到。

漢弗來的尊嚴告訴他要拒絕,但他的身體表示了同意。

對講機另一端傳來了伯納德的聲音:“告訴他,你們找不到伯納德先生。”

“抱歉,現在找不到伯納德先生,他走時也沒留話,所以不能放您進去。”

面對這樣的回答,漢弗來覺得自己遇到了職業生涯的最大危機。作為文官首領,漢弗來擁有極大的權力,而他權力的根本來源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讓他有些看不起的首相。

他憑藉著自己對法律、政策的熟悉,給首相不停的下套,誘導他做出最符合自己利益的決定。比如之前的公務員加薪和節儉運動的終止,都是漢弗來爵士的功勞,最近的軍費削減,他也想這麼做,不過還沒能成功。

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能隨時見到首相這一條件上的。如果見不到首相,那他就完蛋了。物理意義上的見不到還不可怕,可怕的是這背後的意義:首相不再信任他。漢弗來相信,這一訊息一旦傳開,他那幫名義上的下屬第二天就會背棄他,將他架空,然後角逐出下一位內閣秘書取代自己。

漢弗來爵士下定了決心:今天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見到哈克,然後獲他的諒解,重新拿到鑰匙。

漢弗來飛快的跑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開啟了窗戶,一個箭步翻了出去,身手矯健的不像個五十多歲的上班族,更像是急著去開黑的高中生。

漢弗來的想法也很簡單:只要見到首相,自己就有翻盤的機會!所以他決定從內閣翻牆,爬到十號去——反正兩棟建築也是相鄰的。

不過跑到十號外面,漢弗來卻犯了難,他這才想起來首相辦公的房間在二樓!剛剛從一樓跳窗還不算難,但讓一個常年缺乏鍛鍊,西裝革履的高階公務員徒手翻上二樓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看著首相辦公室的陽臺,漢弗來一咬牙一跺腳就開始爬牆。被首相疏遠,然後被迫遠離權力中心的可能性像是一根鞭子,在瘋狂的鞭策著他,還真讓他成功翻上去了!

權力是最好的興奮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