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第2/2頁)

在印表機影印的時候，湯姆拿出了一個小瓶子，裡面裝滿了冒著氣泡的、糖漿一般濃稠的湯劑，他拔掉了自己頭上的一根頭髮，加了進去。

湯劑響聲大作，就像沸水一樣，一秒鐘後，它就變澄清了——簡直就像化學反應一樣，原本濃稠的複方湯劑變成了白開水的樣子。

湯姆開啟了箱子，走了進去。洛哈特正雙目無神的坐在裡面，他頭髮乾枯雜亂，下巴看起來也癟癟的，一副容貌憔悴的模樣。

他看向湯姆，眼神空洞。

“洛哈特先生，請喝水。”湯姆把那一瓶複方湯劑遞了過去。

洛哈特變得慌亂起來：“等一下，我不喝，我——”

湯姆直接捏住了他的臉頰，然後把複方湯劑灌了進去。灌下藥後，洛哈特就倒在了地面上，瘋狂的抽搐起來，就像煮熟的大蝦一樣。他渾身的面板都有一種熔化的感覺，在飛快的泛起氣泡，他匍匐在地上大聲的喘息、呻吟著。緊接著他的骨架在快速縮小，頭髮也變成了黑色。

痛苦來得快，去的也快，等變身完成後，一切都停止了。洛哈特躺在冰涼的地面上，冷汗打溼了他的長袍。

但他在下一刻看到了令他心肺驟停的畫面：另一個自己正站在他面前，笑吟吟的看著他。

“現在的你，變得順眼多了。”湯姆變成了洛哈特的樣子，走到了變成湯姆樣子的洛哈特身前，兩人的身份已然互換。

“你，你！”洛哈特驚駭的說不出話來。

湯姆揪住他的領口，把他提了起來，“你奪走他人記憶，冒領他人榮譽的那一刻，就應該對今天有心理準備了。你的身份，對我來說很有用處，所以我就收下了。”

“湯姆，啊啊啊——”洛哈特發出了野獸一般的嘶吼，但下一刻他就像被掐住了喉嚨一樣，把怒吼憋在了嗓子裡：他看見了一隻讓他汗毛乍起的蛇瞳。

看著蛇瞳，洛哈特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血液在血管中凝固，他彷彿看見了天敵，就如同被貓玩弄的耗子一樣。

他的記憶開始湧動起來。

洛哈特腦海裡出現了自己的童年，自己的母親是個女巫，但自己的兩個姐姐都沒有魔法天賦，所以當他在表現出巫師的潛力後，他的母親在所有兄弟姐妹中毫無顧忌地偏愛他，他一度以為自己是天才，是獨特的，直到自己入學，進入了拉文克勞學院……

洛哈特曾經以為自己會成為眾人討論與關注的物件，因為在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法力強大的天才，但事實卻讓他感到失望：霍格沃茨有更多比他更有才華、更有天賦、更加努力的孩子，沒人對他有什麼深刻的印象。他確實很有天賦，也比大多數同學要聰明，但是他只想做最好的。

每個人，都要學會接受自己的平庸，洛哈特顯然沒有學會。

第一節變形課，洛哈特的火柴完全沒有變化，但他機智的找了一根針來代替——如果不是被麥格教授看到，他應該是能收穫一大堆讚譽和崇拜的。

他一次次譁眾取寵的記憶也浮了上來：自己站在桌子上，驕傲的對同學們宣佈自己在畢業後將環遊世界；自己將捧起魁地奇世界盃；自己將成為最年輕的魔法部長……

多麼美好的學生時代啊！洛哈特不由自主的想到。

“這些記憶，我不需要。”一個冷漠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洛哈特扭過頭去，看到的是一隻冰冷的、沒有人類感情的蛇瞳。

他驚恐的發現，自己記憶的角落裡多出了這樣一隻眼睛：當母親把最好吃的雞腿分給自己的時候，那隻眼睛就在燭臺上；自己在上變形課的時候，那隻蛇瞳在麥格教授的眼框裡，自己每一次誇誇其談時，那隻眼睛一直在人群中的某個角落，毫無感情的盯著自己……

洛哈特崩潰的大喊大叫。

“我說過了，我對你的這些記憶不感興趣。”冷漠的聲音再度在他耳邊響起，“換掉！”

洛哈特的心理防線被瞬間擊潰，他的記憶不受控制的翻湧起來，大量的沉睡在腦海底部的記憶被打撈出來，然後又像是垃圾一樣被扔到一邊，如此迴圈往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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