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戰事不利,白起面對王命卻又再三推脫,死活不願意統兵出戰。

聽聞這一番話,白起心中越發悲涼,只能微微躬身道。

“王上,一年前白起諫言吾王應乘勝追擊,取邯鄲而滅趙,我王遲疑,給了趙國以喘息之機。”

“如今的趙國耕種養財,積蓄國力,扶孤幼,增士卒,君主折節,善待其臣,臣子推心置腹,禮遇下士。”

“那平原君乃是趙國封君,趙王王叔,竟能令其妻妾縫補於行伍之間。”

“那趙王,更好似當年之越王勾踐,被困於會稽之時,臥薪嚐膽,更效仿勾踐獻西施於夫差,派其王族兄弟子妹赴列國,或和親,或為質,以此籠絡人心。”

“那趙國本就是天下強國,如今舉國上下,人臣一心,百姓合力。”

“此時攻趙,趙必死守,挑其戰,必不肯出,圍其國都,必不可破,攻其列城,必不能拔。”

“若我秦軍出而無功,列國諸侯必生噁心,外救必至。”

“如此內外合力,非但不能得勝,反要自陷困境。”

“故,出兵邯鄲,末將只見其害,未見其利。”

“還是勸我王撤兵而返,擇日再戰為上。”

白起這番話說的是推心置腹,這也是他真心所向,此時攻趙白起看不到有絲毫益處。

然而,聽完白起這一番勸說,秦昭襄王卻是面色不變道。

“寡人知其不易,所以才親自來請武安君。”

秦昭襄王完全沒有改變主意的跡象,見狀,白起無力道。

“就算白起親征,也不能扭轉戰局。”

“況且...........白起舊傷未愈,還望我王體諒。”

話落,秦昭襄王沉默,白起也沉默下來,兩人久久不語,房間內落針可聞。

君臣二人就這樣對坐著,半響之後,秦昭襄王才開口說道。

“好,寡人知道了,既如此,武安君好好養傷。”

說完,也不等白起回話,秦昭襄王就起身準備離開,見狀,白起自然起身相送。

君臣一前一後的走到殿外,秦昭襄王突然抬手,道。

“不必送了。”

見狀,白起行禮。

“恭請吾王斟酌末將之言。”

而對此,秦昭襄王卻沒有回應,邁步離開了白起府邸。

這一次君臣之間的談話,讓白起和秦昭襄王都察覺到了一個變化。

那就是這對曾經相互信任,默契無間的君臣,已然出現了一道裂痕。

君有憤,臣有怨,這一次的談話就這樣結束。

看著秦昭襄王離去的背影,白起站在原地久久不語。

他心裡知道,或許回不去了吧,自己和王上之間。

在秦昭襄王的心裡,如今的自己恐怕已經是功高蓋主,不尊王令,持功而驕了吧。

一時間白起心裡悲涼更甚,曾經自己為秦國立下的那些赫赫功績,如今再看,竟仿若鏡中花水中月一般。

是那般的虛幻,在世人屠,殺神,白起苦笑一聲,這樣的名號又有什麼用呢?

連自己一心效忠的君主如今都不再相信自己,這是多麼的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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