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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鄭城。

蓋聶與嬴政面對面而坐,蓋聶的表情十分嚴肅,看著自己的佩劍。

而年輕的嬴政看著自己手中的竹簡,上面的字句讓他慢慢地嘴角微揚,只是這表情不知道表達的是譏諷還是滿意,又或者是其他意味。

直至仔細看完每一個字,他才緩緩放下書簡,“有趣。”

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從他嘴裡脫口而出,蓋聶不禁將目光轉移到他臉上,雖然覺得這很正常,但是嬴政如此直接地這麼誇讚,他還是有一些驚訝的,畢竟他很少這樣。

“大……尚公子,您以為此人如何?”

然而,嬴政卻是搖了搖頭,緩緩說道:“膽大包天。”

蓋聶眼角一抽,這信簡之中,說了些什麼?

“那……”

沒等他繼續,嬴政又緩緩說道:“如果他的能力配得上他的膽氣,gu……我倒是要說一聲欽佩了。”

這一次,蓋聶沒有著急說話,他皺著眉,“難道此人如今展現的能力還不夠入您的眼嗎?”

在他看來,韓歌隨意在韓國王城馳騁,幾乎就像自家後花園一般,隨意的就來取人性命,就連大王賞識的韓非在此人面前,也是無奈退避,難道這些還不夠驚豔嗎?

嬴政倒是笑了笑,臉上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下來,“不過利用了大勢罷了,他也許可以取一時之巧,可這卻難以長久。不過能做到這些,已經算是七國罕見的奇才了。”

說到這裡,他話音一轉,“可我大秦不同於韓,如果僅憑他現在的本事,還不足以匹配他與我言辭的膽氣。”

聽到嬴政這麼說,更讓蓋聶驚訝韓歌對嬴政說了什麼。

不過想到韓歌的那些表現,他覺得那個人做什麼事也不會讓人感到意外,目空一切說的就是他吧?

嬴政看著他驚疑不定的神色,將竹簡往前推了推,似笑非笑地說道:“你是不是好奇上面寫了什麼?”

蓋聶報了抱拳,如實稟告:“他的意思是,這信簡唯有您能看到。”

聞言,嬴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考慮的還算周全,你若看了這信簡,也許事情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蓋聶瞳孔微微一縮,跪坐的位置往後挪開了一些,在嬴政面前微微俯首,“大……尚公子,在大秦國事之上,屬下絕無半點私心。”

看著蓋聶有些惶恐的舉動,嬴政似是有些嗔怪,“這些無需多言,我獨自出秦,身邊只帶你一人,自是信你的。”

整個過程中,他的情緒都是處於那種波瀾不驚的狀態,有喜有怒,只不過只是在淡然之中裹挾著一絲絲,讓人感受到這種情緒的存在。更多的,都是那種古井無波的平靜,淡然。

蓋聶恢復正常坐態,剛才嬴政的話是有心也好,無心也罷,總之他內心澄澈便可。

他相信,自己選擇的這位君王,心裡一定是有數的,一些看似無意的舉動,不過是提醒一下自己,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這是提醒,不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