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小小碟中諜的小言兒那些鬼心思,韓歌是不知道的。

不過就算知道,恐怕也只會笑笑,然後叮囑驚鯢,孩子還小,千萬不要放過她。

且不說玄武號上發生的那些事,此刻在咸陽城卻醞釀著洶湧的暗流。

嬴政獨自一人,坐在一位覺得佳人面前。

只見眼前的美人舉手投足之間,顧盼生姿,一雙含情的鳳眼之中蘊含的卻是古井無波的平淡。

穿著用金絲花紋的縷衣,上面的紋絡十分奇異,彷彿蘊含大道陰陽。

而衣服的主人,緋煙緩緩放下茶盞,整個過程中她的動作都那般自然,同時也展現出她內心的淡漠。

“秦王找我何事?”語氣平淡,眼前的男人雖是君王,卻也不值得她對看幾眼。

對此嬴政絲毫沒有感覺收到冒犯,只是笑了笑,“東君大人還是不能說,他究竟去了哪裡麼?”

嬴政語氣平和著,彷彿兩人只是在道敘家常,言談兩三小事。

緋煙黛眉輕蹙,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

儘管說了不止一次,緋煙的態度依舊是中正平和的,沒有絲毫不耐,也沒有一點高傲,似乎只是在平淡闡述一件極小的事實。

嬴政看她,這段時間,他不知道自己看過她多少次。

一開始他沒有那麼在意,但後來慢慢覺得,或許那位無法無天之人,不僅他自己不簡單,就連他身邊隨意派出的一人,也是不簡單的。

“緋煙可知道最近朝中發生了些趣事?”嬴政再次開口,是一種看似不經意的別有用心。

但是緋煙聽了他的話,卻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不知道,緋煙也不必知道。”

從始至終,她的態度都很明顯,淡漠與驅離。

不過這裡是咸陽王宮,他的地盤,她能做的好像只有以這樣的方式提醒他,讓他自己離開。

之前幾次,都是這樣的。

不過這一次,有一點不同。

“真不知道?”他的語氣再重了幾分。

“不知道。”她的語氣始終如一。

嬴政緩緩收回目光,有些惋嘆,“寡人忽然有些想替燕丹惋惜。”

他和燕太子丹是認識的,曾經。

突然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緋煙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嬴政此時臉上的神情,抿了抿唇,但也僅此而已。

“若秦王無要事,還請自便。”依舊是那般,嬴政的話無法影響到她的心緒,哪怕一點。

見狀,嬴政沒有著急,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沒有任何動作。

“同時,寡人還很羨慕韓歌先生。”他說道。

緋煙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著。

“但是他已然失信於寡人,寡人很失望啊!”

緋煙抬頭看他,但還是沒有說話。

“今日,好幾位臣工前來諫言,是關於緋煙你的。”他抬起眼簾,看著緋煙說道:“這是第五次了。”

“秦王陛下要如何,自便即可,無需與我講這些。”緋煙淡淡地說道,對嬴政的態度,始終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