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背對著他,緩緩停下離開的腳步,只聽見從他背後傳來一句。

“李大人此次前來,可是自己的意思?”司寇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

沒有回頭,李斯說道:“大人高看李斯了,我可不敢參與進這件事來。”

似乎是自嘲般的話語從他嘴裡說出來,說完便徑直離開,根本不管背後的人有什麼反應。

可只是這麼一句,卻讓司寇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不是他自己的意思,那是……

次日清晨。

司寇府中迎來了第二位客人。

這一次對方的態度並不友好,他冷著臉看向司寇,一言不發。

司寇見到他,表情不冷不熱,不鹹不淡地說道:“趙使不待在我等為你準備的驛館,來找本官作甚?”

這第二位客人,便是此次趙國派來的使者,簡稱趙使。

此刻他冷著一張臉,彷彿這裡所有人都欠了他錢一樣。

“哼,此次秦國若是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等定不會善罷甘休!秦國雖強,可也站在風口浪尖,不要忘了你們現在的王曾經還是我趙國的階下之囚。”

“若不是先王仁善,饒過他們父子性命,豈有如今秦國兩任君王?可你們呢,竟然謀害我趙國在秦的王嗣,簡直欺人太甚!”

此話一出,司寇也是面色鐵青,君王受辱,等同於臣子受辱,“住口,你趙國若真想試試大秦兵鋒,我等自當奉陪!春平君之死,並非我等所作,休要汙衊。”

聽到要動真格,趙使稍稍壓住內心的怒火,還是開口說道:“那你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聞言,秦國司寇冷哼一聲,不善地看他一眼,甩開袖子離開,他今天就要去處理這件事。

但他內心極其不爽,你他麼你之前怎麼不把這番話在秦國朝堂之上對大家說啊,現在來跟我這個只管刑罰的司寇講有什麼用?

就欺負老實人唄?

“你跟著本官作甚?”他陡然停下腳步,用餘光看向一旁跟著的趙使。

對方也停下來,“自然是看看你們是否會搪塞我等。”

司寇冷冷看他一眼,沒多說什麼,跟著就跟著吧。

“你最好別礙事!”

…………

其實事情很簡單,找到那天春平君被殺當場的目擊者——那些士卒。

看著竹簡上記錄的那個守衛長說的話,司寇揉了揉眉心。

現在有兩個方向,相府和那座院子。

但是他突然想到了昨夜李斯來找自己說的話,他有不好的預感,難道這件事是相府做的?

不應該啊,如果真的是,昨晚李斯也不會是那個態度,而是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那現在他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麼不是相府做的,為何相府會牽扯進來了?

而且看樣子,和他們的關係不小!

那麼現在……

在他發愣之際,趙使一把從他手中搶過竹簡,細細一看。

“你做什麼?!”

司寇橫眉怒目,指著他。

此刻,趙使卻彷彿抓住了什麼重要的把柄,拿著竹簡,理直氣壯地說道:“看吧看吧,還說此事不是你秦國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