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捂著肩頭倒地,看清來人以後,瞳孔驟然一縮,失聲道:“三聖母!周天君!”

楊嬋收起白綾,將哭鬧不止的嬰兒接到懷裡。

周寂看向那人身上的天奴裝扮,恍然道:“你是.王母娘娘身邊的那個內侍天奴?”

聽到周寂提及‘王母娘娘’,天奴彷彿找到了靠山,從最開始的慌亂恢復冷靜,獰笑道:“既然知道我是娘娘的人,那就勸你們少管閒事!”

楊嬋目露寒光,憤慨道:“巴石鎮六天丟失的嬰兒,都是伱偷的?”

天奴自詡有王母娘娘撐腰,揚起下巴驕傲道:“天奴下界執行公務。身負重傷,只有藉助嬰兒血才可恢復元氣。”

“強詞奪理。”周寂搖了搖頭,蔑視道:“恢復元氣何止千萬個方法,殘害生靈與妖魔何異?”

“我是娘娘親封的瑤池值官大總管!那些卑賤的妖魔怎能和本官相提並論!”天奴被周寂的一句‘妖魔’破防,爬起身來,惡狠狠的朝楊嬋衝去。“快快還我嬰兒!”

以周寂的修為,面對這種已經受傷的天奴,根本不屑出手,抱臂而立,看著楊嬋單手甩出白綾,三兩下就將天奴制住。

楊嬋向來待人為善,此刻罕見的動起真怒,捆起天奴,呵斥道:“身為瑤池值官大總管,竟敢在下界胡作非為!”

天奴猶不死心,掙扎著說道:“你敢抓我!告訴你,我是娘娘的人!快放了我!”

楊嬋看了眼懷裡哭個不停的嬰兒,冷聲道:“你是誰的人也不行!”

“慢著。”

周寂的聲音響起,在天奴聽來彷如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天奴急聲道:“天君,天君救我,你別忘了,你的天君印璽就是娘娘極力推辦~我們是一夥兒的啊~!!”周寂拂袖甩出一掌將天奴扇翻在地,轉身看向楊嬋道:“三姑娘打算如何處置他?”

楊嬋恨恨的瞥了天奴一眼,下意識的說道:“自然是要把他帶去二哥那裡,根據天條處置!”

天奴哀嚎的聲音停了一下,眼珠一轉,嘴角勾起一抹竊喜,又因牽扯到傷口,繼續發出痛呼。

“你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

周寂已然猜到了楊嬋的做法,搖了搖頭,解釋道:“天奴畢竟是王母娘娘的人,適才他說下界執行公務若是王母娘娘強行保他,即便二郎是司法天神,也無可奈何。”

天奴表情一僵,本就蒼白的臉瞬間沒了血色。

正如周寂所說,他這次下界是奉了玉帝和王母娘娘兩人的密令,只要楊嬋把他送去真君神殿,哪怕楊戩再怎麼想殺他,娘娘和陛下也一定會保他性命。

到時候,最多最多挨一頓拳腳,打他的時候,恐怕楊戩和梅山兄弟那夥人連兵器都不敢亮出來。

楊嬋眉頭微蹙,遲疑道:“那周大哥說怎麼辦?”

“下界的事情,交給下界解決。”周寂神色幽幽道:“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怎麼處置這個擄掠嬰兒、吸食血肉的妖魔應該由巴石鎮的受害者們說了算,我們代為行刑即可,就不必勞煩司法天神了。”

一種不妙的預感湧上天奴心頭,周寂這一招可謂殺人誅心,一旦‘妖魔’之名坐實,哪怕陛下和娘娘知道他的具體方位,也不可能撇開天庭顏面,當著三界眾生的面保一個擄掠嬰兒,吸食血肉的瑤池大總管。

“不要!不要!!”天奴嚇得肝膽俱裂,慌亂的爬起身來,急聲道:“你們不能殺我,我是奉命秘密下界查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陛下和娘娘還等著我回瑤池彙報,你們要是殺了我,陛下和娘娘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聒噪。”

周寂抬腳輕輕踏下,一塊碎石破土而出,裹挾磅礴的法力直接砸碎天奴牙齒,頂掉天奴下巴,將他的嘴巴牢牢封死。

“你真以為自己不可替代了?還敢威脅我們?”周寂嗤笑一聲,憐憫道,“少了一個天奴,還有另一個天奴,好不容易升職瑤池總管,你有沒有打聽過上一任瑤池總管是怎麼死的?”

天奴瞪大雙眼,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

“鐺鐺鐺鐺鐺鐺鐺……”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街上的行人攤販已經準備收拾回家,巴石鎮的祠堂前突然傳來一陣震天響的敲鑼聲,眾人議論紛紛,齊齊朝祠堂看去。

“快走吧!鎮長召集要講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