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盼兒說完看向孫三娘和葛招娣,眼眶已經隱隱泛紅,“三娘,招娣,連累你們了,不過我還是想要相信千帆一回。”

事已至此,除了相信別無他選。

孫三娘和葛招娣上前安慰趙盼兒,表示不管趙盼兒做出什麼決定,都會追隨。

次日一早,心存僥倖的趙盼兒還是沒有等來她的atm....啊不,六百貫錢。

無奈之下,趙盼兒只得提前一天找到陶老闆,希望他能再寬限幾日。

趙盼兒先前來來回回修改契書的日子,陶老闆早就失去了耐心。

契書上面寫的清清楚楚,無法交割尾款,就算合同作廢。

他是個生意人,與趙盼兒平日也沒什麼交情,斷然拒絕了再推七天的請求,沉聲道:“趙娘子,咱們東京可不是你們錢塘,做生意,就得按照契書來,白紙黑字,一個字都不能差,你明天要付不出那六百貫,對不住,那這筆生意就只能告吹了。”

交涉無用,趙盼兒只能選擇及時止損,收起了之前賠笑討好的嘴臉,坐直身子,威脅道:“那按照契書,我們交給你的那六百貫頭金,也得退一半回來。”

“趙娘子放心,契書既然寫了,一切就按契書來。”

經過周寂先前提醒,趙盼兒已經修改了退還頭金的條目,不過陶老闆根本不在乎,既然吃不了六百貫的便宜,賺個三百貫也還不錯,就當是對方翻來覆去折騰這麼久的補償了。

“我還有事,趙娘子自便。”

陶老闆拂袖而去,趙盼兒再也無法維繫一直以來的涵養,氣惱的摔了茶盞,滿腹委屈的找上了杜長風。

皇城副使顧千帆不知去向,富商獨子陳廉離京未還,一向‘自立’的趙盼兒實在立不起來,只能找杜長風尋求幫忙。

“趙娘子,你彆著急,我既然做了中人,那這事我也有責任。我家裡還有點餘錢和房契,這就去取出來,該當的當,該借的借,湊夠三百貫應該沒問題。”杜長風一邊安慰更咽無助的趙盼兒,一邊幫她想辦法。

尾款交割需要的是六百貫,杜長風即便賣了房子就只有三百貫,剩下三百貫根本湊不夠啊。

趙盼兒紅著眼眶,更嚥著拒絕杜長風的好意,杜長風焦急踱步,關心道:“湊不夠也要湊啊,要不然,你茶坊沒了,望月樓也沒了,你來了一趟東京,那豈不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嗎?”

一句‘鏡花水月一場空’生生在趙盼兒心裡紮了一刀。

可不是麼...

賣了錢塘的茶鋪,搬來了所有的積蓄,找歐陽旭歐陽旭壞了官名也要逃離京城;跟了顧千帆...守這麼多年的身子隨隨便便就獻了,到頭來,人財兩空...

趙盼兒心中悽楚,卻又無可奈何。

杜長風猶豫片刻,不知該不該開口,見她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咬牙道:“要不...你去找周公子看看?他們同福茶樓生意極好,較之城中有名的酒樓也絲毫不差,拿出六百貫應該不是難事。”

“周公子.....”趙盼兒腦海閃過一個優雅端莊,從骨子裡透出自信驕傲的冷豔女子,面色微微沉重,當即打消了找周寂求助的打算。

然而,除了周寂以外,她在京城認識的人裡,能一次拿出三百貫錢的就只剩下一個...

一個不久前她才剛剛報復過的人。

池蟠池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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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暗示’那段,身居高位其實暗示就不用暗示,只需透露出一個訊號,沈如琢就主動物色美人兒巴結上官了,這種事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張好好這點說的清清楚楚。

不管是威逼利誘,還是自薦枕蓆,哪怕是下藥,也和上峰官員沒有半點關係。

別問,問就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張安排的,事情敗露當即切割,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反正上峰官員‘潔’身自好,什麼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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