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引章身子微微後仰,只覺腳下不穩,隨時都有可能被狂風吹走。

所幸這道狂風來的快,去的快,還沒等在場工匠反應過來,完全掀起的帷幕緩緩落下,咣噹直響的門窗也停止了晃動。

“出什麼事了?在哪出事的!快帶我去!”

宋引章緩過神來,自己已然被紅葵拉著手腕快步朝外走去。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是何四告訴我的....”

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吏頭這邊,問出趙盼兒和孫三娘並非東京本地人士,便以她們沒有錢塘縣衙出示的入京憑由為藉口,將兩人定為流民,準備狠狠教訓一番,趕出京城。

在旁的德叔對趙盼兒滿懷怨恨,早就窩了一肚子的火,聽到趙盼兒的辯駁,連忙湊近吏頭惡狠狠的說道:“官爺,你也不能聽她胡說,她們都是些青樓賣笑的賤婦,專門到東京訛人來的!”

“你這嘴還是這麼賤啊!”孫三娘怒火中燒,上前一步抓向德叔,卻被旁邊廂吏一記耳光扇在嘴上,鮮血當即殷了出來。

德叔縮了縮身子躲到吏頭身後,看到孫三娘被打,這才狐假虎威的挺直身子。

“不老實是吧!!扒掉她們的衣服!”

“住手!”

躲在書齋的歐陽旭聽到這話,頓時沒能忍住,拉開院門走了出來。

“公子,您怎麼出來了?”吏頭連忙向歐陽旭抱拳行禮,看向跌坐地上的趙盼兒和孫三娘道,“對付這種刁婦,就得好好把她們羞辱一番,丟光了臉,她們才知道什麼叫尊卑貴賤。”

砰~!

話音剛落,一道筆直消散的火焰殘光在所有人面前帶著尖銳嘯聲飛過,狠狠砸在吏頭臉上。

碎裂的牙齒四濺而飛,吏頭倒飛三米重重摔在青石路上,一塊燃燒著熾熱火焰的青石撐裂他的嘴巴,塞得滿滿當當。

“頭兒!頭兒!!”

在旁廂吏哪還顧得上趙盼兒和孫三娘,見到吏頭遇襲,連忙圍了過去。

其中一人想幫他拔出砸進嘴裡的石塊,卻發現滾燙的石塊已經和吏頭嘴裡的皮肉黏在了一起,沒法...也不能拔動。

由於吏頭飛出過遠,又被其他廂吏擋住,趙盼兒和孫三娘無法看到吏頭悽慘至極的模樣,但圍觀行人後方傳來的動靜確實吸引了在場眾人的目光。

歐陽旭和德叔心裡一緊,神色微變,看向緩步走來的紅衣身影,臉色不由自主變得有些蒼白起來。

“是她?”

“是她!”

紅葵目露紅光,明明一身紅衣燦若驕陽,但在步步緊逼之間,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冰冷寒意。

所過之處,行人左右退讓,宋引章從紅葵身旁跑出,扶起地上的趙盼兒和孫三娘,看到孫三娘嘴角的血痕,眼裡滿是心疼。

“盼兒姐,三娘你們沒事吧?你的嘴....”

孫三娘伸出手背抹了下嘴角的血痕,下意識的掃了剛剛動手那人一眼。

紅葵低頭看向掉在地上的一截刑棍,腳尖一踢,短棍化作一道流光嗖~的飛出,直接扎進那個廂吏的肩膀,將他釘在書齋外層的圍牆上。

那人根本來不及躲閃,直到整個人砸進牆壁,看著肩胛多出的血窟窿,這才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捂著肩膀叫救命。

嘶~

沒人想到,這個看起來嬌豔動人的小姑娘下起手來竟然如此狠辣,除了早年殺豬為生的孫三娘還能面前維持鎮定之外,趙盼兒和宋引章受到這般‘視覺衝擊’,都不禁避開視線,心神微顫。

“你!!你竟敢當街行兇!你可知他們是什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