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門外,趙盼兒系起裙角,看向司藤的目光隱隱透出敵意。

她和司藤相處不多,但每一次看到對方,都會有種無法言喻的羞惱和不甘。

這份羞惱和不甘並非出自相貌和身段,而是源自這份扭曲的自尊。

之前能夠維持這份自尊與自信,是因為平時生活的圈子是以自己為中心,脫籍這麼多年,身邊只有一個殺豬出身的鄉野村婦,還有一個仍在賤籍無法脫身的樂營官妓。

當她走出自己的小圈子,見到同樣自信高傲的司藤,一切就不一樣了。

彷彿只有勝過面前這個人,她才能維繫自身的驕傲,不至於有種虛假撞上真實的惶恐感。

一個球、兩個球...

蹴鞠皮球上下翻飛,一個清麗絕豔宛若仙子、一個高冷大氣的人家富貴花,兩道氣質迥異,不相伯仲的絕美身姿在琵琶曲中,仿若輕歌曼舞,賞心悅目。

周寂目不轉睛的看著二女在面前較勁,心裡忍不住的惋惜...要是可以攜帶電子裝置穿越就好了,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不得架他個八臺攝像機,4k高畫質全形度拍下來留作紀念。

一番較量,結果很快出爐。

單論技藝,趙盼兒遠勝司藤,畢竟司藤以前沒有學過,也不曾專門練過,但司藤由苅族演化妖身,即便無需動用法力,身體素質也非趙盼兒所能比擬。

一邊是盼兒姐,一邊是司藤小姐,宋引章抱著琵琶站在球門正中,原本還有些左右為難,但見司藤在適應盼兒姐的蹴鞠節奏之後,迅速追平比分,並且越拉越大,宋引章便撫平琴絃,停下了彈奏。

“盼兒,你沒事吧?”“盼兒姐...”

見到趙盼兒有些失落的看著滾落腳下的皮球,孫三娘和宋引章連忙湊上前去安慰。

“我沒事。”趙盼兒搖了搖頭,深吸口氣,要強的笑了笑,走到司藤面前,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嘴上雖然說著自愧不如、承蒙賜教,但心裡仍有些不肯言敗。

趙盼兒既已認輸,不管到底服沒服,這件事情都已算作了結。

不對...引起這場誤會的罪魁禍首還沒處置,這事怎能了結?

趙盼兒和司藤說話的間隙,周寂目光掃過一旁不知危險降臨的池衙內,提起他的衣領,將這個拱火的紈絝子弟整個塞進球門,掛在了半空中。

這才算是結了嘛~

“衙內~”

“快救我!快救我啊!”

一眾跟班圍著球框咋咋呼呼亂成一團,周寂拍了拍手,滿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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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及她們待會兒準備去哪,要不要去茶樓看看。

趙盼兒原本並不想去,但見孫三娘和宋引章有些意動,於是便跟著他們一起去了趟還在裝修當中的茶樓。

孫三娘走在茶樓當中,看了眼四周還在叮叮噹噹施工的工匠,目光落在空曠的大廳,心裡似乎想到了什麼。

趙盼兒這一路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瞧見孫三娘準備開口,趙盼兒心念一動,不動聲色的拉住她的衣袖,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孫三娘按捺住心裡的疑問,直到和趙盼兒、宋引章她們返回桂花巷才忍不住問道:“盼兒,你剛才為什麼要阻止我?”

“三娘開口,是想和司藤小姐合作,將來茶樓開業,為她們提供茶點吧?”

趙盼兒目露精光,儼然已經恢復往日自信。

宋引章瞪大眼睛看向孫三娘,孫三娘同樣露出驚訝表情,“你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