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好好一臉委屈,氣呼呼的表示池衙內那天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要合好也是應該池衙內過來找她道歉,她才不會向池衙內服軟。

張好好這一條線沒能走通,趙盼兒倒也沒有氣餒,來到之前和顧千帆約好的船上,兩人照舊躲在船艙裡面貼貼,顧千帆聽完趙盼兒的告狀,當場表示:“那個池蟠真是活膩歪了,竟敢刁難到你的頭上,你看著啊,過些天看我怎麼收拾他。”

“沒什麼的~做生意嘛,本來就是高高低低的。”趙盼兒牽著顧千帆的手,露出甜美笑容。

“杜長風那點人脈,能找來多少冰呀?”顧千帆思忖片刻,小聲道,“我們皇城司下頭管著冰井務,是專門給後宮內廷用冰的,就算我不以權謀私,勻出來一點賣給我們總可以吧?”

專門給內廷供冰的衙門,往外賣冰.....這還不算以權謀私嗎?

趙盼兒面露驚喜,想都沒有往這方面想,眼前一亮道,“真的。”

顧千帆聞言笑道:“當然。”

“對了,還有一件事...”趙盼兒故作神秘道,“我想開間酒樓...”

顧千帆舒緩的眉頭逐漸緊皺,趙盼兒笑著安慰道:“你別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嘛~~”

趙盼兒耐心解釋道:“我來東京這麼久,總算看清楚了,一則東京人沒有南邊那麼好茶,開酒樓肯定賺得更多;二則三娘以前開過食店,她做菜其實比做果子更拿手.....三則你雖然不在意有一個開店的娘子,但我父親也是做官的,知道官場裡頭的一些事情,轉行做了酒樓,我就可以不用天天在外拋頭露面了。”

“其實你不必為我做這些的...”顧千帆一時有些感動道。

“不用謝,夫妻之間本來就應該互相體諒~”趙盼兒笑著說道,“開酒樓也不全是為了你,每天迎客送客碾茶點茶,我想圖個清靜,不想直接去招呼客人而已。”

“這樣三娘也可以專注後廚,不用老兼著跑堂的活.....至於引章...總不能做生意全圍著她一個人吧?”

趙盼兒說到這裡,臉上的笑容逐漸散去,輕嘆一聲,神色幽幽道,“自從柯相給她提了字,總覺得她身上浮起一股傲勁兒。”

趙盼兒說得委婉,顧千帆卻聽出裡面的不滿情緒,張了張口,只得安慰道:“就算是親生姐妹之間,也常會遇到磕磕絆絆的,待她想明白就好了。”

小船沿著汴河駛入玉帶河支流,轉眼已經來到同福茶樓的樓前,雖是炎炎夏日,茶樓仍舊人聲鼎沸,隱隱約約透過門窗傳出戲腔和叫好,讓趙盼兒不由自主的泛起一絲羨慕與好勝心。

茶坊的生意終究還是太小了,做得再大、生意再好也不過賣些茶水糕點;無論是酒水利潤還是客流都遠遠不及真正的酒樓,與其吃同福茶樓剩下的殘羹剩飯,不如孤注一擲,擺脫打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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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茶樓後庭,池衙內小腦瓜一動,昂起下巴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可以允許京城的冰鋪賣給你們冰塊,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宋引章趕忙問道。

“要是你能讓張好好主動認錯,求我原諒她,我就讓京城冰鋪優先供給你們半遮面冰塊,怎麼樣?”池衙內趾高氣揚道。

“這.....”宋引章雖然不想這兩人因為幾句氣話而分開,但也不想讓張好好單方面退讓

,這倆人一個比一個嘴硬,昨晚安慰張好好的時候,她見識了好好姐的倔強脾氣,想讓好好姐單方面的退讓,那可比登天還難。

宋引章遲疑片刻,認真道:“那天她是有些不對,但衙內你也說了不少傷人的話,如果她向你認了錯,你也可以向她認錯嗎?”

“我又沒錯....”池衙內說到一半,看到宋引章直直盯著自己,一時竟被這隻小白兔嚇到,撇過頭,躲開視線,嘟囔道,“我...我考慮考慮,到時看她態度。”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宋引章不給他糊弄的機會,確認道。

“答應了,答應了!煩死了,還在問。”池衙內不耐煩的扇了扇摺扇,不管旁邊的跟班和冰鋪夥計,自顧自的朝外快步走去,“我還有事,先走了。”

何四和冰鋪夥計見狀裡面朝池衙內跟了過去。

轉眼冰窖小院已經沒剩幾人,宋引章長舒口氣,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眼前一片恍惚,腳下一軟,險些摔倒在地。

“引章姑娘,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