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案牽連整個江南官場,無論結果如何,對趙盼兒百害而無一利。

歐陽旭有心幫她,卻又無能為力。

高鵠為人行事比他女兒還要強勢霸道,歐陽旭原本還能與之周旋一二,但因為趙盼兒的到來,讓他不得不分心顧慮。

尤其這幾日。

歐陽旭整日擔驚受怕,唯恐高鵠和他女兒從京都府衙那裡得知趙盼兒的存在。

眼下三日之期又至,歐陽旭已經來不及把趙盼兒趕出汴京,別再牽扯進江南大案,從汴京這個泥潭抽身離開。

只能絞盡腦汁尋找別的方法,在夾縫之中,尋求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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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禮。”

失神間,歐陽旭突然聽到領路公公的聲音,注意到眾人停下行禮,連忙跟著向前拱手躬身。

遠遠看去,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道人在皇宮之中乘坐御轎,老神在在的從面前經過。

領路公公攔下三人,待仙師走遠方才提醒道,“這位是神霄道的林仙師,深得陛下尊崇,特賜宮中輿轎。”

歐陽旭視線從已經走遠的道人身上收回,心念一動,頓時想到高鵠自視清高,常以清流自居,最瞧不起那些溜鬚拍馬,諂媚上官之人。

前次他為另一位大人敬酒,只是因為彎腰太深就被高鵠一頓批評...若是藉著今日機會,說不定能夠另闢蹊徑,脫離高家所控。

紫宸殿外等候許久。

一位身穿青色官服的年輕人從裡面走出。

歐陽旭剛才依稀聽見,經過這人竟也是科舉出身,不過卻入了皇城司,剛剛破獲江南一件大案,被封五品西上合門使兼皇城司副使。

歐陽旭忍不住側頭看了那人一眼,顧千帆注意到歐陽旭的視線,同樣轉頭看向了他。

“宣今科一甲進士,沈嘉彥等三人覲見!”

殿內傳來昨日傳旨宦官的聲音,歐陽旭連忙整理著裝往裡面走去。

跪拜行禮,三呼萬歲。

待真宗趙恆問及他們三人平時有什麼閒趣時,狀元回答對君臣佐使,歧黃之術略知一二,榜眼回答喜歡琴棋書畫,對圍棋頗有研究。

輪到歐陽旭時,歐陽旭答曰平日並無所喜好,唯喜誦讀三千道藏,研習黃老之術。

趙恆聽到這話有點意外,“那你說說,你最喜歡的是什麼經書啊”

“微臣最喜大洞玉經與太上玄都妙本清靜身心經兩本。”歐陽旭剛在殿外就已經提前做好預想,順勢回答道:“此外,微臣還記得,官家封禪泰山之時王相公所撰之行狀,前祀之夕,陰霧風勁,不可以燭,及行事,風頓止,天宇澄霽,燭焰凝然。”

趙恆憶起封禪之日,感慨萬千,又以西京新建的紫極宮賜匾,缺少一份敕書為由,考校歐陽旭。

歐陽旭阿諛奉承,曲意逢迎,全無文人風骨。

旁邊的狀元郎和榜眼兩人看得頗為鄙夷,但聽到陛下冊封他為著作佐郎紫極宮醮告副使,代替官家去往西京召請抱一仙師出山,臉上的鄙夷卻又變為嘲笑與諷刺。

這個所謂著作佐郎紫極宮醮告副使看起來名頭很大,正八品。

但實際卻是一個管理道觀的虛職觀主,還要離開汴京遠赴西京,可謂得不償失。

然而,令兩人驚訝的是,歐陽旭臉上並無失望,反而像是鬆了口氣的模樣,“臣,定不辱命!既忝為天使,願明日便出京赴任!為官家效犬馬之勞。”

歐陽旭的態度更是引來趙恆的一陣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