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司藤性格高傲,但紅葵便是好勝不服輸,倔強的回望司藤。

一個驕傲的孔雀,一個好勝的大鵝,兩人寸步不讓。

司藤看著紅葵眼底永不熄滅的執著,淡然從容道:“當初周寂失約之事,是他不對,小葵姑娘若是覺得仍有虧欠,不知如何才能讓你如願?”

“我...我還沒想好。”紅葵強詞奪理,嘴硬道,“反正在我想好之前,他就別想甩開我。”

司藤視線的餘光輕飄飄落到周寂身上,雖然沒有當面發作,但那暗流湧動,帶有無盡危險的寒光,仍舊讓周寂不寒而慄,無奈扶額。

這倆人再爭下去,危險的只會是自己。

周寂訕訕上前打起圓場,向兩人重新介紹一下對方,透過四方陣圖冥冥中的反饋得知這方世界的名稱乃是《夢華錄》。

小調越來越近,林外跑過的一群孩童像是從大人那裡學來,念著同樣的詩句從街邊跑過。

司藤環顧四周,細細聽完整首的小調,秀眉微顰,若有所思道,“這好像是首蟎清時期的悼亡詩?”

“應當不是蟎清。”

周寂抬眸看去,穿過蒙蒙水霧,看到湖面泛舟的採蓮女,以及林外經過的路人著裝,搖頭道。

“是與不是出去一問便知。”

紅葵並不清楚周寂和司藤兩人在說的‘蟎清’是個什麼東西,但她很不喜歡這種明明三個人,他們兩個卻只聊他們自己聽懂的話題,這讓人有種排擠在外的感覺。

紅葵看向疏疏落落的林邊湖畔,顯露出的‘趙氏茶鋪’招牌,下意識想要拉住周寂衣袖把他拖出去,手伸一半意識到司藤也在,於是縮了回來,自顧自往外走著。

所有疑問是從這首詩句而起,問一下過往路人不就知道了?

周寂看到紅葵走遠,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司藤,司藤清楚周寂性格,知道他更多是拿小葵當做‘妹妹’,雖然有些吃味,但吃味的原因在於自己瞞著周寂,把自己種進了他的心裡,結果他現在居然能帶人穿越了......

想通一切,司藤白了他一眼道,“走啊,還愣著幹嘛。”

司藤說罷抬腳跟了上去,周寂鬆了口氣,和司藤一起追上紅葵,剛好聽到她詢問路人有關那首悼亡詩的事情。

從路人口中得知,遼國屢犯邊境,時常掠奪財物,屠殺百姓,十幾年前,遼朝蕭太后與遼聖宗親率大軍南下,深入宋境,甚至快要打到東京城。

而後,朝廷和遼國立下澶淵之盟,每年送遼歲幣、絹布用以維持和平。

當時宋遼雖在議和,但遼國仍有人在城關前劫掠北宋百姓,濫殺無辜。

鄧州守將趙謙難掩憤怒,為了救下百姓,私開城門,殺退了挑釁的北人。

奸相蕭欽言卻以破壞宋遼兩國和談為由進行彈劾。

最終趙謙被判死罪,當初救下的百姓有些逃來錢塘,每年這個時間都會悼念這位枉死的好官。

提到蕭欽言,那人恨得牙癢,告訴周寂每年不僅會有百姓悼念趙大人亡魂,很多百姓還會在每年清明、重陽前後,前往蕭欽言祖墳那裡破罵蕭欽言全家。

那人說完罵罵咧咧的走開,周寂也從他所說的這些內容得知這裡是一個介於真實和架空之間的北宋年間。

另一邊,孫三娘洗完衣服,把兒子押解學堂,帶著提前做好的果子來茶鋪幫忙。

錢塘湖畔也算上寸土寸金,歐陽讀書費錢,趙娘子一邊供歐陽讀書,一邊買下這麼大片地做茶鋪也不容易,雖然孫三娘不知道趙娘子之前在教坊司做賬房的時候,每個月能有多少月錢,但她兒子也在讀書,光是啟蒙的書冊、筆墨就足以花掉他們家大半收入。

更何況是歐陽這種寒窗苦讀連考兩年科舉不中。

看著趙娘子祈求文魁星保佑歐陽的模樣,孫三娘心裡也忍不住幫忙祈禱,“歐陽,你可得爭口氣呀,今年都第三次科舉了,這次提前半年進京備考,拜託一定要考上啊!”

“魁星老爺在上,保佑歐陽這次千萬別再落榜了。”趙盼兒開店之前,照例跪在魁星畫像面前拜了拜。

孫三娘提著掛牌邊走邊說:“以前他落榜啊,那是觸了黴頭,你這又是紅裙子綠帕子,又添水又添飯的伺候他這麼多年,他的命早就改了,你等著瞧吧,你們家歐陽這次一定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