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煉的瓊華心法在仙劍世界可以算是頂級,但放眼諸天萬界卻也只是普普通通,況且上限極低,哪怕他早已圓滿也還沒能躋身仙道。

這樣的功法根本不足以掩蓋天機。

不是功法的原因,那就是法寶的因素了。

‘查無此人’

這一點倒是和周寂想要從小環口中聽出的答案不謀而合。

張開手掌,手心四方陣圖微微亮起,再一合掌,陣圖隱去,周寂淡然一笑,和週一仙、小環兩人告辭離去。

看到周寂和司藤轉身離去的背影,週一仙長長的舒了口氣。

即便周寂的態度一直都很和善,旁邊的女子也沒有像昨晚那樣化作參天巨樹一樣恐怖,但藤妖與修士的組合在這個世界的人們認知裡,儼然是和‘魔教’‘邪修’劃等號的。

悄悄摸出懷裡的金錠,週一仙掂了掂分量,正待他猶豫著要不要用老牙咬一口的時候,

旁邊的小環還在那裡糾結著,看了一眼快要走遠的周寂,想了一下,還是對周寂揮動手臂,叫起來,“大哥哥,等我的相術再進一步,我再幫你看!”

週一仙摸了摸金錠上的淺淺牙印,翻了個白眼道,“行了,小環,別管他了,江湖路遠,說不定以後就再碰不上了。”

“瞧我這張烏鴉嘴~!”

回到小池鎮上,在黑石林裡蹲了一宿的週一仙和小環拖著疲倦的身子想回客棧休息休息,然而剛進大門就看到一對兒熟悉的身影從客棧後院走來,一問小二才知道,他們也才今天住下,並且一訂就是半個月。

即便剛剛周寂並沒有傷害他們爺孫,但週一仙仍舊對這個攜妖同遊的修士頗感忌憚。

而在這段時間裡,小環和周寂的關係反倒變得越來越融洽。

其實以週一仙和小環爺孫倆周(巡)遊(回)天(詐)下(騙)的行程來看,並沒有打算在這個小鎮待太久的時間,但在得知周寂留在鎮上是想等月圓之夜去黑石林裡的滿月井看看井中之物以後,小環便纏著爺爺在這裡多停留些時日,到時候也好一起去見識見識傳聞中的滿月井。

週一仙本是對這東西也挺好奇,再加上小環在旁勸說,便決定多住幾日就多住幾日了,反正走到哪兒不是賺(騙)錢。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過去了十幾天,周寂算到今晚就是月圓之夜,便帶著司藤提前去到了黑石林裡,而週一仙也在白天遇見了步經小池鎮的張小凡,一番故弄玄虛直接將其唬住,剛把他糊弄去東邊,卻又看到另一對兒年輕修士朝鎮上走來,為首的男子神色倨傲,目空一切,好像看什麼東西都不順眼。

週一仙雖然沒見過他們,卻也認出了他們的出身。

焚香谷。

和剛剛那個青雲門的小輩不同,這兩人目的明確,在鎮上稍作修整之後,就直奔黑石山而去,像是去尋人,更像是去殺人。

天色漸晚,一輪明月高懸天際,映照的山林空地如同白晝,聽到耳畔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周寂眉頭微皺,攬住司藤的腰肢,抬起右手擋在身前。

只見一道有燃燒著火光的玉尺從林中飛射而來,緊隨其後的是一柄青色飛劍,兩者相繼而至,在周寂掌前撞上一層淺藍色的法力屏障,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回去,撕裂沿途灌木,顯露出一男一女兩個陌生的身影。

“師兄,不是說盜走玄火鑑的妖孽是隻六尾妖狐嗎?”女子面色凝重的看向井前的兩人,手臂微微抖動,握住青色飛劍的掌心也有些痠麻難耐。“他們好像不是我們要找的那人。”

“怎會有錯?”李洵雖然也感覺有哪裡不對,但出於他的虛榮和驕傲,自是不願承認自己的錯誤,冷聲道,“黑石山洞連線熔岩地脈,當年六尾妖狐被師父用九凝寒冰刺所傷,只能依靠熔岩地脈苟延殘喘,再加上鎮上近幾個月來鬧出的動靜,說不定它已與魔教之人狼狽為奸。”

說到這裡,他自己都信了幾分。

看著月光下緊挨一起的周寂和司藤,李洵冷哼一聲,嗤笑道:“正道之人誰會與妖物為伍?且不管他們到底和六尾妖狐有沒有關係,身為正道人士遇見此等邪魔敗類,焉能坐視不理?”

周寂面沉如水,看了眼懷裡的司藤,再看向樹林時,火光再次湧現,這一次李洵欺身上前,手中玉尺恍惚間漲大數百倍,猶如一塊巨碑朝周寂當頭砸下,而燕虹只能咬牙跟上,青色飛劍猶如長虹再次飛來,穿插在巨碑四周,意圖干擾周寂。

“滾!”

周寂猛揮長袖,狂風驟起,一柄古樸長劍浮光掠影。

只見原本轟然砸落的巨碑猛然一滯,表面泛起的火光在狂風中瘋狂搖擺,漲大了數百倍的玉尺隨之砰然斷裂,將本就萎靡的火焰徹底消散,持握玉尺的李洵神魂一震,反噬的靈力逆卷經脈,當場噴出一口鮮血,然後被周寂一把拉住的燕虹擋在身前。

悔恨,難以言喻的悔恨湧上李洵心頭,早已習慣了目中無人的他自以為在正魔兩道的年輕一代當為翹楚,便是上次在空桑山遇到的青雲龍首峰首座弟子齊昊,他都沒放在眼裡,如今卻在一個年紀看起來不過和他相仿的男子一招擊敗,便是連法寶都被當場震碎。

周寂不喜歡殺人,本來也沒打算殺人,只是在交手中瞧出眼前兩人的靈力蘊含火焚之力,不禁眉頭微皺,詢問起他們的姓名。

燕虹眼前一亮,還以為尋到了生機,連忙解釋他們是焚香谷弟子,她是上官策的弟子燕虹,而另一位是雲易嵐的弟子李洵。

聽到李洵的名字,周寂倒也不再猶豫了。

性格倨傲,心胸狹隘,目中無人,留下他只會引來更多麻煩。

周寂不喜歡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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