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貂寺知道趙楷心急,無奈道,“總得要謹慎些,別讓獵人反被獵物堵上。”

“徐鳳年不是已經踏上歸途,快回北椋了嗎?”趙楷不解道。

韓貂寺頷首道:“已經到了北莽和涼州交界,我讓人盯著,這一路歇息時都有眼線回報徐鳳年的行蹤。”

趙楷急道:“那我們再不快點,等他回到北椋豈不是晚了?”

韓貂寺搖了搖頭,並沒有像以往那般責備趙楷,語氣溫和的告訴他:“遇事要冷靜,越是心急越是要告訴自己冷靜。”

趙楷發現這次大師父回來,似乎變得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樣,眉宇間不復往日陰霾,也沒有了之前不怒自威的氣場,趙楷轉移話題,好奇道:“對了大師父,我在武帝城的時候看到王仙芝李淳罡還有周寂他們都快能飛御長空了,徐鳳年為何也能做到?”

“呵~”韓貂寺神色舒緩,語氣溫和道:“借真氣而已。”

趙楷驚奇道:“你能嗎?”

“你說呢?”韓貂寺側目瞥了趙楷一眼,罕見的開起玩笑。

一直暗中隨行的第五貉瞧見韓貂寺這幅模樣,不由嘖嘖稱奇。

他們兩人可以算是老相識了,北椋王妃前往京城就是由他們一起伏殺。

沒想到這個心狠手辣,喜歡殘忍虐殺的人貓韓貂寺,竟還有如此寬厚慈祥的一面,這要傳出去怕是要驚掉無數人的下巴。

轉眼又過幾日,接連趕了三天路程,韓貂寺讓趙楷棄馬轉乘水路趕往衡水設計伏殺徐鳳年。

第五貉對於韓貂寺的‘謹小慎微’已經快要容忍到極限,頗為不耐的跟在三人身後,穿過樹林朝提前準備好的渡船走去。

然而,當他腳步剛邁出樹林,就看到韓貂寺和趙楷停在原地,第五貉眉頭微皺,隱隱感覺哪裡不對,退後半步身影隱入林間,從繞過土丘從山林另一側,朝河邊望去。

“徐鳳年、周寂...怎麼可能!”

趙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渡船前方的兩人,失聲道,“他們怎麼可能會在這裡?”

“自然是為了等你們。”徐鳳年面沉如水,視線掃過趙楷,看向旁邊的韓貂寺,咬牙切齒道:“韓貂寺,我娘進京中伏那天,你人在哪兒?!”

韓貂寺城府極深,在看到徐鳳年的第一眼就已經調整好心境,平淡道:“徐驍應該查過,我受命離京,不在京城。”

“我查了你的調令,也找人把當年每一個存活下來的人問了個遍。”徐鳳年眼中爬滿血絲,語氣難掩心中怒火,“韓貂寺,你回了京城。”

韓貂寺腦海閃過王仙芝的名字,在趙黃巢打算以王仙芝引開徐鳳年注意力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一絲不妙。

因為只要徐鳳年找到王仙芝當面詢問,說不定就能確認當初出現在京城的高手。

事情無可遮掩,韓貂寺嘴角勾起一絲獰笑,大方承認。

周寂在旁聽著徐鳳年怒不可遏的詰問,明白他是在發洩多年憤恨,搖頭輕嘆,視線看向了另一側的山林。

感覺有人窺視,周寂眉頭微皺,屈指一彈,一道無形無色的劍氣激射而出,洞穿林間飄落的一片枯葉,瞬間抵達第五貉面前。

第五貉沒想到那個端著花盆的年輕公子感知如此敏銳,他僅僅只是看到岸邊那個女護衛手裡握著的長槍,氣息波動了幾分,竟然就被對方察覺。

山間飄落的枯葉突然出現一隻圓孔,第五貉瞳孔猛然收縮,下意識的提刀橫檔,只聽一聲輕響,連刀帶鞘被一道無形真氣直接洞穿,第五貉側頭躲閃,碎裂的刀片劃過側臉,留下一道細長的血痕。

“林間有人。”青鳥注意到山林傳來的動靜,秀眉微顰,提槍追了出去。

周寂視線掃過林間,雖然感覺到對方實力已入指玄,但還是沒有阻止青鳥追擊。

畢竟指玄雖強,他們這邊又不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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