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頓時反駁道:“曹長卿素有曹青衣之名,一襲青衣,雅氣風流, 怎麼會是瘋子呢?”

“那...那他萬一保護我要收費呢?”姜泥支吾幾聲,眼神飄忽道, “我這麼窮,我可不走。”

“待在我身邊危險。”徐鳳年苦口婆心道。

“我才不怕呢~”姜泥抱著手臂撇頭道,“我有神符。”

“你不是借給李前輩了嗎?”徐鳳年反駁道。

“那我也不走。誰知道你又有什麼詭計啊。”姜泥注意到徐鳳年一直盯著自己, 有些手足無措道,“就算要走,我也得先殺了你才走的安心。”

徐鳳年瞧出了姜泥的口是心非, 心中為之一暖,卻又有些哭笑不得。

姜泥被徐鳳年盯得彆扭,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徐鳳年笑道:“行,那就不走,不管徐驍什麼謀劃,我護著你。”

姜泥提起腰間掛著的小竹筒,得意的拍了拍道,“到時候還不知道誰護著誰呢?”

屋頂上的周寂仰躺著望向漫天星空,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笑意,轉頭看向放在身旁的花盆,笑道:“好歹你也是令無數懸門高手聞風喪膽的司藤小姐, 人家小姑娘幾滴露水就把你收買了?”

白皙如玉的修長小腿在旗袍下襬的側縫若隱若現,柔順如瀑的長髮隨夜風輕輕垂擺,司藤優雅的側坐在屋脊上,身姿嫵媚,氣質端莊。

淡淡的草木清香縈繞鼻尖,帶著髮梢撩撥臉頰的酥癢, 司藤緩緩低頭看向周寂,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映照出某種危險的光。

“那你呢?怎麼說也是身負千年修為的仙道修士,這麼護著徐鳳年是因為他和你那個朋友長得很像,還是因為看到他就想起那個叫做若若的姑娘呀?

周~寂~先~生~”

“咳咳咳~~”周寂連咳幾聲慌亂坐起,看著旁邊的花盆,哭笑不得道:“難不成我記錯了?剛才真氣攝取來的不是露水,是陳年老醋?”

嫩芽藤絲舒展,收攏著天間月華,微微昂首的嫩芽,擺向別處,好似白了他一眼,懶得再跟這個傢伙計較。

徐鳳年和姜泥說完話,正打算返回盧家,結果一推門就看到前廳屋簷上冒出的半截身影,飛身躍上屋簷,疑惑道:“老周?你跑這兒幹嘛?”

“等人。”

周寂指了指遠處深邃的夜空,笑道:“等一個正往陽城趕來的人。”

將夜三百年的真實幻夢,他親自見證過昊天從桑桑體內覺醒的過程,武當山上的那個木訥道士雖然不是天道意識的俱現,所處情況也與桑桑並不完全一樣,但那種於世格格不入的感覺,卻是讓周寂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

尤其在白天的時候,一種杳杳冥冥的仙靈之氣從西邊傳來,以周寂的感知尚不足以將神識擴散到數千裡外,但他心裡的預感已經在不斷提醒那縷仙氣的由來正是武當山,洪洗象。

“故弄玄虛。”

徐鳳年頂著高處的晚風瞪大眼睛張望,除了天間緩緩移動的層雲什麼都無法看到。

過了一會兒,徐鳳年揉著被風颳得乾澀漲紅的眼睛,罵罵咧咧的飛下了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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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國寺的文壇聚會第二天開始,次日一早李淳罡帶著姜泥魚幼薇她們先行一步,徐鳳年和周寂則在盧家等徐脂虎同行。

這趟一別,再見已不知何日。

徐脂虎特意換上了一身大紅色的鮮豔衣裳。

這是她最喜歡的一套衣裳,可惜自從嫁到江南以來,就再也沒能穿過。

如今徐鳳年就要走了,她想讓徐鳳年走之前記得她最好的樣子。

然而,當她畫好妝容,戴好步搖、彩簪,一襲大紅裙衫款步走來的時候,徐鳳年抬頭看了眼天色,皺眉道:“怎麼穿這麼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