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世子回去稟告父親,得知王林泉是徐驍埋在青州暗線,並要作為棄子換取徐鳳年安然離開,本就性情桀驁的他更是怒火中燒, 當即帶著上陰學宮的學子趙楷重回春神湖,想在湖面劫殺徐鳳年。

北椋安排的商船其實並不小,但面對三艘龐然大物的黃龍樓船宛如一隻舴艋, 稍有碰觸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船上眾人無不表情凝重的望向駛來的青州水師,徐鳳年手掌搭在刀上, 騰騰殺氣撲面而來。

周寂眉頭一挑,笑道:“上次只有一艘,這次直接來了三艘,看來這位靖安王殺意已絕啊。”

“若我死在這裡,北椋大軍必然殺入青州,靖安王必然不會做出如此衝動無謀之舉。”

論起勾心鬥角,周寂遠不如徐鳳年。

聽到徐鳳年這麼說,周寂恍然道:“看來是有人瞞著靖安王出手,而他本人裝聾作啞,順水推舟。”

眼看三艘黃龍樓船成包夾之勢,左右兩邊的船體揚起一排巨型長杆,頂部固定巨石,被青州水師緩緩拉起,姜泥隱隱感到不安,掃了眼兩旁,皺眉道:“那些杆子是幹嘛的?”

青鳥眉頭緊鎖,面色沉重道,“那是拍杆,砸船用的。”

徐鳳年看著這些快要被完全拉起的長杆,雖未真正經歷過水師戰鬥,但瞧著杆頭古代的巨型石墩,心知這一下若是砸到船體,恐怕自己船都沒了。

所幸自己這次前往襄樊早有準備,聽到身後傳來的一陣腳步,寧峨眉帶著數十精銳從船艙趕來,換掉身上的粗布衣衫,雙手抱拳道,“世子,鳳字營願意一戰。”

“準了!”

面對如此險境,徐鳳年怡然不懼,神色倨傲的站在船頭,迎風而立,好似底氣十足。

鳳字營雖是精銳,但畢竟以騎兵為主,面對水師樓船,徐鳳年哪來的自信?

在場北椋將士無不被徐鳳年的氣場所懾,戰意升騰,奮勇爭先,合力破壞兩側的拍杆。

唯有周寂表情古怪,耳畔傳來了徐鳳年凝音成線的聲音,“老周,你不是會飛嗎?一次能帶幾個人?”

周寂嘴角一抽,滿頭黑線,跟著裝了起來,神色淡然道,“別說帶幾個人,帶整艘船飛都行。”

徐鳳年微微頷首,有老周,有李劍神,在湖面對上水師又有何懼?

隨著號角響起,正前方的樓船打起旗號,兩側箭手與標槍手相繼就位,以弓箭干擾寧峨眉的鳳字營,另一側用標槍長索勾住商船,將其拉到戰船船下。

如此倒是正和徐鳳年的心意,吩咐眾人上前奪船,寧峨眉以及身旁的舒羞、魏叔陽、青鳥、呂錢塘等人沿著長索登上樓船,在甲板上與圍攏過來的青州水師進行廝殺。

靖安王世子看著徐鳳年手下的這一眾高手,神色頗為不屑,抬了抬手,甲板前方計程車兵揮動號旗打出旗語。

另一側樓船悄然靠近,揚起巨型長杆,想要趁徐鳳年不備直接將船體砸碎。

魏叔陽他們見狀想要回援卻被青州水師纏住,眼看拍杆被緩緩拉起,徐鳳年眉頭微皺,轉身看向李淳罡。

李淳罡坐在樓梯上摳腳,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

‘咳~’一聲輕咳從旁邊傳來。

徐鳳年仿若未聞,咬了咬牙,抬手搭上繡冬春雷的刀柄,沉聲道:“還請前輩幫我照看一下姜泥。”

姜泥露出一絲擔憂之色,旁邊再次傳來一聲輕咳。

“就不問問我嗎?”周寂摸了摸鼻子,舉手道。

徐鳳年面露驚喜,語氣中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幽怨道:“你終於捨得出手了?”

‘終於...’‘捨得...’

周寂橫了徐鳳年一眼,徐鳳年立馬換成憨傻的賠笑,側身做出一副‘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