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那輛馬車中,周寂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指尖輕撫藤蔓嫩芽,一縷縷真氣返源還本,化作至純至淨的天地靈氣,梳理著藤蔓表面的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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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預定的歇腳點休整一晚,暴雨終於停息,次日一早,徐鳳年就從車廂出來,騎著馬和魏叔陽並排而行,身後兩步由舒羞跟隨。

周寂本來以為徐鳳年是坐車久了有些發悶,結果到了中午休息的時候,才看到姜泥臉色蒼白的扶著魚幼薇從馬車下來,兩人面色一個比一個難看,並且眼神渙散,儼然一副茫然失神的模樣。

自己獨佔的馬車畢竟是從魚幼薇手裡‘換’來的,周寂有些過意不去便湊到跟前詢問究竟,魚幼薇生無可戀的看向周寂,眼眶隱隱含著淚水,委屈巴巴的朝周寂抱怨車廂裡的那位劍神前輩。

說他愛扣鼻子愛摳腳,完事兒還不洗手不洗澡,那天渾身溼淋淋的回來,倒是乾淨了許多,可惜沒有維持多久,就原形畢露,恢復了之前的邋遢模樣。

要知道,徐鳳年可以逃到外面騎馬,她和姜泥就只能待在車廂裡被燻,一路下來,頭暈眼花,整個人都是懵的。

姜泥無比認可的點了點頭,掏出自己早上收集來的露水,想要賄賂司藤吹吹枕邊風,讓周寂再把劍神前輩約出去,塞進水球裡使勁沖刷一番。

周寂哭笑不得道:“這事兒你直接和他說就好了嘛,上次坑了他一下,他可一直記在心裡呢,要再來一次,我怕他會找我拼命。”

姜泥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一直麻煩周寂,有些遲疑道:“他要是不同意怎麼辦?”

周寂看了眼從手腕一直延伸到肩膀的藤蔓,藤絲輕觸周寂側臉,彷彿在說些什麼,周寂無奈道:“他要不同意,我每隔兩天就找他打一架,一直打到武帝城為止。”

“他可是李淳罡誒~”魚幼薇聽到周寂這麼說,反而有些擔心起來。

周寂聞言笑道:“李淳罡怎麼了?我看他挺好說話的,不是那種桀驁不馴,蠻不講理的人。”

說話間,青鳥朝他們走來,通知姜泥說世子尋她。

姜泥露出疑惑之色,剛想問青鳥徐鳳年找她什麼事,卻見青鳥說完就走,協助營地護衛去了。

姜泥轉頭看向獨自一人的徐鳳年,不明所以的走過去,周寂嗤笑出聲,引來魚幼薇詫異表情。

“公子知道世子為何尋姜泥過去?”

周寂從容自信,一隻手端著花盆,另一隻手扶了扶鼻樑上並不存在的鏡框,故作高深道,“以我的觀察,肯定是看到我們湊在一起說悄悄話,吃醋了唄~”

“啊?不至於吧?”

魚幼薇將信將疑的看向遠處兩人。

“終於要開始讀書了~”

姜泥聽到徐鳳年提出的讀書要求,兩眼放光,彷彿看到了一枚枚銅錢叮叮噹噹的掉進她的錢匣子裡。

從腰間抽出隨身攜帶的道經,正要翻開朗讀,卻見徐鳳年支著腦袋撇頭看向別處道,“不是這本,取車上那些。”

姜泥臉上的喜意消散,放下書卷,生氣道:“可我都讀好幾天了。”

徐鳳年隨口說道:“沒讀給我聽的不算錢,還是一字一文,讀完就給。”

姜泥咬牙切齒、憤憤不平,甩下手裡的道經朝馬車走去。

車廂外,李淳罡坐在前板上繼續摳腳,姜泥一進車廂就聞到了撲面而來的怪味,忍著怪味從車廂取出一疊道經,回想周寂剛剛所說的話,俯視堂堂劍神,皺眉冷聲道,“你不覺得難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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