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自然知道葉紅魚所說的劍並非眼前這一柄,而是她所仿製的那柄原劍,他這一生對敵無數,每一柄劍每一個人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唯獨這一柄,他以前從未見過。

心念一動,長劍瞬間飛回,葉紅魚原地不動,眼看長劍飛至面前,仍舊神色如常,可在聽到柳白的一句反問時,眼底的冷傲這才為之解凍。

“你是要尋劍,還是要尋劍的主人?”

十年前的那一晚如同噩夢般再次在腦海浮現,柳白言辭如劍,看到葉紅魚眼中殺意與恨意的翻滾,嘆息道,“我並未見過此劍,不過此劍雖有道紋但非正統道劍,你不妨去大唐書院問問夫子,也許,他可能認得這些紋路的由來,以及用劍之人的身份。”

“夫子....大唐.....”

西陵和大唐本就不是很對付,夫子又不是想見就能見的,葉紅魚略作思忖,突然想起快要開始的書院考試,心底做下決定,抿緊雙唇朝柳白躬身再施一禮,沉聲道,“多謝前輩提醒,晚輩明白了。”

鮮紅如火的背影順流而下,看著葉紅魚漸行漸遠的身影,柳白並指為劍在虛空畫出那柄古樸長劍的幻影,劍光消散,他的身上隨之散發出濃濃的戰意。

劍身仿製至今差不多已有八年,也不知這位劍客和這個驕傲的小紅魚兒結下了怎樣的仇怨?

能讓這位傲到骨子裡的大司座寧願放下驕傲也要找到他,就算柳白自己,也忍不住動了一絲殺心。

擁有這樣的劍,那實力又該如何?

知名?五境之上?世間絕頂劍客實在太少了。

殺一個,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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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桃山。

巍峨的山峰屹立著經年不變的神殿。

“你要去大唐?”

裁決大神官坐在整塊南海墨玉雕鏤而成的神座上,低頭殿中站著的兩人,隱藏在面具下的眼眸,露出一絲嗤笑之色。“隆慶皇子去大唐是為接替成為質子,大司座,你又為何故?難不成,也想登樓拜師,考入書院?”

葉紅魚昂首而立,神色冷傲,似乎全然沒有把面前的大神官放在眼裡,“本座自有原因。”

裁決大神官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面具遮擋了他的表情,但四周越發凝重的空氣就足以看出他心中的不滿。

自從葉紅魚繼任裁決司大司座以來,態度越發倨傲,變得逐漸脫離掌控,尤其在她掌握裁決司之後更是聽調不停宣,這份從骨子裡透出的冷傲以及腰間掛著的那柄劍,每每讓大神官看到,都會有種下意識的忌憚與惶恐。

相較之下,隆慶皇子同樣高傲,但他的高傲從不敢在葉紅魚面前表現,更不敢在裁決大神官的面前展露,此時此刻只能維持住平日儒雅端莊的儀態,站在一旁聽候兩人發落。

如今距離大唐書院的考試只剩一個多月的時間,只有靠近書院,登上二層樓才能擺脫質子的宿命,掌控自己的人生。

這是隆慶皇子唯一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

旁邊,裁決大神官終究沒有和裁決司大司座的爭執終於有了結果,葉紅魚持劍離去,絲毫不顧及大神官顏面,幾乎與他撕破臉皮,而隆慶自己卻只能沿襲他一貫的禮節,朝大神官恭敬行禮之後,這才緩步離開。

一個半月的路程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隆慶本以為葉紅魚執意要送他去大唐是受花痴陸晨迦所託,結果西陵使團和裁決司衛隊剛一啟程,葉紅魚就已經提前離隊,迫不及待的前往了大唐。

就好像.....是在急著見什麼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