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萬里無雲。

迎著自湖面吹來的清風,周寂從虛空踏步,來到了一片綠草如茵的靜謐湖畔,抬頭看向晴朗烏雲的深邃夜空,周寂突然感覺缺了點什麼,不過等他腳下站定,就感覺到一道氣息的逼近,橫目看去,只見一個身著黑袍的中年人從遠處匆匆走來。

夜色深沉,他身上的長袍似與黑暗融為一色,如非周寂感知敏銳,恐怕難以從茫茫黑夜中察覺對方的到來。

畢竟人生地不熟,出於多年盜聖的習慣,周寂並未傻愣愣的上前與之結交。

左右看了一眼湖畔芒草,周寂心念一動,一步退入陰影,收斂氣息,融入了草叢之中。

行至積水湖畔,熊初墨腳下一頓,心中忽有所感,轉身朝湖畔另一側看了一眼,悄然間,一種淡淡的威壓掃向四周,微風壓低芒草,蟲兒為之噤聲。

彷彿天地歸於平靜,積水湖畔,空無一人。

片刻過後,熊初墨重新起步,窸窸窣窣的蟲鳴再次從草叢響起。

這裡終究是知守觀,即便那位深不可測的觀主如今被趕至南海,他也不敢直接掃了這片草皮,鬧出太大動靜。

眼看對方的身影消失在遠處的山道之上,周寂這才從草叢走出,眉頭微皺,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剛剛那人又會是誰?

早在穿越之前,周寂就從四方陣圖的反饋中得知這方世界是謂《將夜》的影視劇版。

但只知將夜卻不知身在何地,此為何時。

身影一晃,周寂悄然跟上上山的那人,一路穿過幽深石徑,茂密山林,一路走了大半時辰,這才看到藏在深山密林中的一角飛簷。

背靠幽深竹徑,遠處冷淡松坡,墨綠色的飛簷之下,卻是個稍顯簡陋的古老道觀。

以周寂的修為,黑暗視若白晝,自然能看清這座道觀的模樣,那位黑袍之人悄然推開木門,隱入黑暗。

周寂則在門前止步,抬頭看向了門楣懸匾。

這是一座簡陋的道觀,雖然簡陋,卻又獨立於世外,有種飄逸出塵的道家仙氣,古舊的門楣上,只掛著一張寫著‘知守’二字的匾額,字型疏離、淡漠,隱隱透出大道無情之意。

“知...守...觀。”

周寂心中恍然,將夜之中,此地乃是西陵的不可知之地,較之大唐與書院二層樓相似,但由於‘天書’的存在,便是當年的夫子也曾在此觀書。

想到天書,周寂心念一動,泛起一絲好奇之意,作為堂堂盜聖,他已經瞧出剛剛那人絕非知守觀之人,既已有人幫自己‘背了黑鍋’,那就正好趕去湊湊熱鬧,瞧瞧這所謂的天書究竟有何玄妙。

伸手從虛空中掏出一件黑袍,周寂閃身進入觀中,目光一掃便看到觀內一處角落亮起幽幽金光,周寂走近一看,卻是一排草屋列於道觀後院,其中一間蕭條破敗,簷上的茅草稀疏不定,而其餘的六間草屋像是被某種玄奧氣息所染,流露出淡淡金光。

堂堂知守觀,此時竟無一人值守,周寂搖了搖頭,抬腳邁入第一間草屋。

草屋空空蕩蕩,唯有一側的書桌攤放著一本古籍,屋內無風,古籍卻像是被微風吹動,扉頁上下輕擺,直到周寂走上前來,才無風自動,將書頁翻開。

“柳白...君陌...李慢慢....”周寂恍然,此為日字卷記錄世間高人。

隨著書頁一頁頁翻去,周寂並未在上面找到寧缺餘簾等人的名字,如此看來,將夜劇情還未開始,並且便是所謂的‘天書’也無法記錄我的存在。

周寂心下大定,轉身朝第二間草屋走去,可惜‘落字卷’記錄是星羅天象,對他並無太大幫助。

懷裡揣著兩卷天書,周寂搖搖晃晃的朝第三間草屋走去。

相傳第三卷天書‘沙字卷’記載了天下間所有功法,即天下的功法‘繁若河沙’之意,周寂本想瞅瞅裡面有沒有關於劍道傳承,結果剛一邁進草屋就愣在了原地。

“我的沙字卷天書呢?擺在這兒的沙字卷天書呢?”

已經把天書視作自己囊中之物的周寂頓時傻了眼,體會到了當年單志剛...不對,丘山丟寶時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