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怎麼?你也想學嗎?(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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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亮起的一雙明眸,周寂和司藤進入洞底,一眼就看到角落裡的那個小女孩。
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的年紀,蓬頭垢面的躲在一個女人身旁,那位女子同樣衣衫襤褸,猶如一具屍體般,靜靜的斜靠在石壁角落。
看得出來,她儘可能的用一塊完整布料搭在身體一側,黑色的血痂與泥土混合,早已無法分辨原本的顏色,汙濁散盡之後,重新瀰漫出來的血腥味,充斥著周寂的鼻腔。
喉結滾動,周寂張了張口,只能化作一聲輕嘆,四方陣圖亮起,周寂從虛空中掏出兩瓶清水,屈指一彈,瓶身破裂,清水懸浮空中,揉碎兩塊麵包浸泡其中,一點點流入兩人的嘴裡。
近乎斷絕的生機突然萌生一片新芽,女子從昏迷中恢復些許意識,蒼白到毫無血色的雙唇微微閉起,怎麼也不願繼續再喝下去。
周寂眉頭微皺,低頭看向本能抗拒的女子,只見對方雙目緊閉,眼皮輕輕顫動,卻又連睜開的氣力都已經失去。
乾癟的眼皮上面,只能看到滑動的眼珠不斷朝身旁撇去,像是在擔心自己的孩子有沒有水喝。
一團清水加一塊麵包,對於飢餓了這麼多天的人來說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碧瑤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轉頭看向懸浮母親嘴邊的那大半團水,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輕輕的搖晃著母親,不安道,“孃親,你怎麼了?怎麼不吃呀?我們已經得救了,你快醒醒呀。”
司藤清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憐憫,嘆息道:“她是想把這些麵包和水留給你吃。”
碧瑤只是一個六歲的小女孩,懵懵懂懂,很多東西都只能出於本能,而非思考,被司藤點醒之後,這才明白過來,連忙勸慰母親進食,似乎聽到了碧瑤一遍又一遍的呼喚,女子這才把剩下的水泡喝掉,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將兩人救出甬洞,周寂取出一件風衣搭在女子身上,遮擋了她殘缺的手臂。
經過三天休養,女子逐漸從疼痛中醒來,一聲悶哼驚醒了趴在床頭的碧瑤,見到母親醒來,還沒幹涸的淚痕再次被淚水沖刷,小姑娘抹著眼淚卻怎麼也抹不乾淨,在母親昏迷的這幾天,她已經知道了很多事情,但看著眼前半個身子都被紗布包裹的身影,哭成個淚人的她胃裡再次翻湧,一如前幾日那樣,乾嘔了起來。
從碧瑤斷斷續續的講述中,小痴方才明白,她們母女是被一個叫住司藤小姐的女子救出,而那個司藤小姐旁邊還有一個小跟班,叫做周寂。
閣樓下,周寂嘴角一抽,轉頭看向在旁偷笑的司藤,留意到周寂的視線,正在偷笑的司藤唰~的一下板起了臉,目光清冷,神色淡然,優雅的提起一隻毛筆,然後....從筆尖滴下一團墨汙......
“果然是你教的!”周寂白了司藤一眼,起身朝旁邊的竹樓走去,司藤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把墨汙壞掉了的宣紙抽進了紙簍中。
節奏分明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小痴看到周寂身上的素色道袍時,下意識的伸手護住碧瑤,但又想起碧瑤剛剛說過的話,頓時反應過來,連忙強撐著起身行禮,“承蒙恩公救下妾身母女,妾身感激不盡。”
“哎~你傷勢未愈,氣血兩虧,不宜亂動,還是先躺下來休息吧。”周寂連忙揮袖喚出一縷柔風,攔住了對方。
感受到這縷柔風當中蘊含的純正法力,小痴心生詫異,但見到從周寂身後走來的司藤,徹底的放下心來。
在這個黑白不那麼分明的世界,唯有妖氣是無法改變的。
如果是魔教的其他人,面對眼前這個一正一邪的詭異組合,哪怕被救下性命也會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但小痴不同,比起懷疑,她更願意去相信。
閒聊中,三人相互通報了姓名,從小痴口中得知,她本是狐岐山人士,半個月前帶著女兒去到六狐洞看望母親,結果遇到天音寺的惡僧來襲,整個六狐洞被浮屠金缽震塌,而碧瑤的姥姥也因傷勢過重不幸離世。
將碧瑤姥姥安葬之後的事情,小痴並沒有細說,也無需細說。
周寂和司藤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絲欽佩,而旁邊的碧瑤彷彿回想起了母親每隔一段時間給自己找來的食物,低垂著頭,緊緊攥著翠綠色的裙角,一直攥到手指發白,指甲陷進肉裡。
瞧見碧瑤一副自責和懊悔的神色,小痴輕輕的撫摸著碧瑤的頭頂,一下一下的撫慰著這個小姑娘,順勢看向周寂,再次表達了感謝。
至於自家女兒提起的‘小跟班’,小痴雖然單純善良當又不傻,自然能瞧出眼前的這對兒男女是以周寂為主。
因為身體太過虛弱,所以沒說幾句,小痴再次睡了過去,只是這次緊鎖的眉頭變得舒緩,蒼白的臉頰也多出了幾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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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千裡外,幾道人影化作烏光朝狐岐山深處飛去,四周青山蔥翠,草木豐茂,唯有遠處的一處山體就好像缺失了一角,果露出與四周荒山格格不入的土層和岩石。
為首那人速度又快幾分,轉眼就和身後的隨從拉開距離,心急如焚的落在了六狐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