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漫妮家裡來了個‘大明星’,街坊四鄰紛紛圍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朝院子裡張望。

說起來他們小鎮雖然有過一些劇組過來取景拍戲,但從未見過司藤這般冷傲絕豔,氣場十足的女人,宛如珉國畫卷裡走出的名媛,光是站在她的面前就有著自慚形穢的感覺。

謠言越傳越誇張,尤其是在小鎮這種地方,很容易就會把一件小事傳得走形。

王媽媽只好在門口和人解釋,這兩位是漫妮從滬海來的朋友,並不是什麼大明星,

王漫妮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僵硬,餘光偷偷瞄了眼周寂身旁的司藤,然後連忙躲開,把視線落在了周寂手中的紙袋上。

即便在梳妝檯已經做好了補妝,王漫妮仍舊下意識撩了下耳邊的髮絲,撩空之後,連忙把手放下,將兩人迎進了客廳。

她很擔心。

擔心周寂會說出她在滬海乾的那些事情。

雖然她到現在都感覺自己沒有錯,可她也同樣知道,她的那些行為在很多人眼裡都是不被理解的。

小鎮很小,是人情社會,哪家出了點什麼事,當天就有可能傳遍整個小鎮,並且會以訛傳訛,越傳越離譜。

王漫妮生怕周寂會扒掉她在鄉親們面前光鮮亮麗的皮,讓她的父母和街坊四鄰知道她在滬海過的其實很艱難,好不容易傍上個大款,還被人原配當眾扇臉罵小三。

她跟梁正賢談戀愛的時候自己是不是小三,她的心裡是很有數的。

但這種事情根本沒辦法解釋,也沒有人會耐心去聽她講完前因後果,然後再和她共情。

這裡就不一樣了。

這些事情就好像一個定時炸彈,遙控器就握在眼前這個男人的手中,一旦被周寂引爆,即便她能甩手逃回滬海,但她的父母將會忍受各種非議和街坊們的異樣眼光。

畢竟,住在這個鎮上的基本上都是熟人,很多人都相互認識,甚至還有牽扯到幾輩甚至十幾輩的親屬關係。

這些退了休的老人沒有大城市裡面廣場舞和老年活動中心之類的休閒活動,每天閒著無聊用來消遣的方式就是搬著板凳坐在巷子口、河道邊,議論著道聽途說來的家長裡短。

更要命的事,好事兒三天就忘,醜聞能記十年。

有些事情不會因為過了幾天大家就會忘記。

就算她逃回滬海,只要哪天再回小鎮,有人看見了她,就會說起她那些破事。

瞧出王漫妮驚訝之後的神色慌亂,周寂並沒有很在意,隨手把紙袋遞給王漫妮,亮出袋子裡的收款碼,笑道:“承蒙惠顧,三千塊錢。”

司藤原本清冷的目光瞥了周寂一眼,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一步,做出一副‘我和這人不認識’的表情。

王漫妮低頭看了眼紙袋上熟悉的商標,晃過神來,強笑道,“這是姜辰託你送來的?”

“不過不用了,麻煩您跑這一趟,我只是和姜辰閒聊的時候提了一下小鎮的咖啡沒有他手磨的好喝,沒想到他居然拜託到了周先生這裡,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停頓一下,王漫妮調整好心態,笑容也自然了許多,“再說了,我這邊也沒有咖啡機可以處理這些豆子,還是等我明天回滬海,再還給他吧。”

兩人在屋裡閒聊了幾句,王媽媽這會兒也已經打發完門口的街坊,周寂看向司藤,視線交觸的同時,雖然沒有事先商量,卻還是很有默契的獨自出門到院子裡和王媽媽說起話來,留在原地是司藤微微闔目,再睜開,一道紅色的幽光悄然亮起。

王漫妮在滬海打拼了七年,從沒有和家裡說過她在那邊的情況,更沒見她在滬海有什麼朋友。

如今突然有人為了點咖啡豆專程跑來找她,王媽媽自是開心的不得了。

身後傳來熟悉的清脆節奏,周寂微微一笑,婉拒了王媽媽留兩人吃飯的邀請,回頭看了眼朝他走來的司藤,司藤掏出墨鏡颯爽的戴好,王媽媽連忙喊來王漫妮送送兩人,王漫妮這才懵懵懂懂的清醒過來,看著桌上的咖啡豆,連忙掏出手機,長長的舒了口氣。

“所以,你真沒有讓王漫妮付款?”

深秋的江南透著一種溼冷的寒氣,周寂看了眼司藤身上單薄的素色旗袍,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

快要將她融化的餘溫依附在司藤的肌膚上,讓她原本清冷乾淨的眼眸漾起一道微波,雖然表情仍舊清冷,但嘴角微微上揚,給她的這份倔強多添了幾分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