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把視線轉回前方,隨口說道:“昨天我把你的衣服送去幹洗,在你兜裡發現一張小票,還以為你在跟哪個小姑娘約會去了呢。”

許幻山笑容僵住,面色瞬間嚴肅起來,思索許久,再次學著小孩兒的撒謊技巧,疑惑道:“小票怎麼會在我兜裡呢?”

這下連陳旭都看不過去了,打著圓場道:“許總,你太不通人情世故了,像我們這種人辦這事兒的時候,就是等著老闆報銷呢。”說完之後,陳旭調整了一下鏡面角度,自己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哦,是這個意思啊,那怪我反應太遲鈍了。”許幻山轉頭看向顧佳,笑道,“燕京我也不會再去了,這錢我也是還不上了。”

‘燕京不會再去了。’這句話既是在向顧佳保證,又像是提醒自己。

顧佳跟著笑了笑,只是在這笑容下面到底是怎樣的表情,卻不是許幻山所能看透的了。

去到公司,顧佳幫許幻山整理好之前的費用報表,卻又在抽屜裡再次看到另一件東西。

玩具總動員的巴斯光年玩偶。

當她再次詢問這個玩偶的時候,許幻山又一次推脫說自己不知道,不清楚這東西是什麼時候買的。

顧佳這次就這麼直直的看著他,直到他‘恍然大悟’,記起了這個玩偶的來歷。

“哦,我想起來了,我第一次去樂園跑業務的時候,不是給兒子買了很多玩具嗎?可能是漏我包裡了,我估計順手就仍在抽屜裡了......”

聽著許幻山故技重施,儼然一副說謊反面教科書的表演,顧佳沒有再追問什麼,因為問什麼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以兒子同學很喜歡這個角色為由,顧佳從許幻山那裡討要來了這隻玩偶,然後陰沉著臉回到了家裡。

“佳佳,你回來啦?空山茶銷售網點的事兒已經忙完啦?”鍾曉芹儼然已經恢復到了西竹仍住在顧佳這裡的狀態,來君悅府的次數越來越勤,見到顧佳回來,連和司藤鬥嘴的興致都沒有了,眉頭微顰道,“佳佳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臉色這麼差?”

司藤合上書本,清冷的目光看向顧佳,“許幻山出軌了?”

“什麼!”鍾曉芹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司藤,然後把目光轉回顧佳身上。

顧佳面色陰沉,搖了搖頭,抿緊嘴唇,沉默了許久方才開口道,“應該沒有那麼嚴重。”

像是這種醜事本應對外人隱藏才是,但眼下被司藤一語道破,她又怎能瞞得住。

輕嘆一聲,顧佳把她今天對許幻山的試探說了出來,以她對許幻山的瞭解,大機率是被別的女孩迷昏了頭腦,並沒有什麼實質進展,可即便如此仍舊聽得鍾曉芹火冒三丈。

旁邊的司藤也大為不滿。

控制慾強的人往往最是護短,尤其是司藤這麼高傲的性格,分別在鍾曉芹和顧佳家裡暫住過一段時間,自當承兩人這一份情。

“所以,你是怎麼想的?”

顧佳露出一絲掙扎之色,把這件事放到檯面和許幻山大鬧一場,只會將兩人的感情完全破裂,到那時孩子該怎麼辦?

隱瞞了讓陳旭幫自己記錄許幻山私人行程的這件事,顧佳苦澀的閉上雙眼,苦笑道,“我...我想給他一次機會.....”

說出這句話幾乎耗盡了顧佳所有的心力,鍾曉芹怒其不爭,剛想說她兩句,卻被司藤一個眼神攔了下來。

“什麼都不做的忍下來?”司藤毫不掩飾眼中的失望,而這份失望刺痛了本就壓抑的顧佳。

“那你還想我怎麼做?和許幻山大吵一架?然後鬧離婚?他已經暗示過我,今後不會再去燕京。”顧佳聲音提高了八度,雙手扶著額頭,聲音再次低沉下來,“司藤小姐,你沒結過婚,也沒有孩子,你不懂.....”

司藤搖了搖頭,很多東西她是不懂,也正是因為不懂,所以她才會留在這裡,觀察兩人的生活想要從中看出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