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很重。

當淚水滴落周寂胸口,壓的他無法呼吸。

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不安、以及隱隱的絕望從這一滴淡淡的淚痕遞進周寂的心裡。

一時間,他好像在這個暗無天日的鎖妖塔內待了好久好久,透過這滴淚痕,他感受到了龍葵這些年是多麼的無助。

“最開始的時候菱紗姐姐和雲公子、還有慕容公子一起陪著我,可沒過幾年,菱紗姐姐就故去了,雲公子在菱紗姐姐陵前守望百年,最終也離世了.....”

龍葵說著她這些年的經歷,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全都宣洩出來。

周寂在旁靜靜的聽著,時不時伸手輕撫她的頭頂,熟悉的滾燙給她冰冷的身體帶來些許溫暖,柔軟纖細的心也越發安寧起來。

龍葵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緊繃了這麼多年的神經此刻終於放鬆,這份安心讓她下意識的卸掉所有的防備,沉沉的睡了過去。

從虛空中掏出幾件衣衫在地上鋪好,周寂小心翼翼的把她從肩膀扶下,並取出遲到了八百年的禮物,將廣袖流仙裙放在她的旁邊,起身看向了石柱旁邊飄出的一隻豎瞳。

這隻豎瞳好似從虛空長出,但周寂能感知到,它的氣息波動與剛剛那群倀鬼極為相似。

鎖妖塔的層數越高,關押的妖魔實力越強,尤其是臨近鎖妖塔頂的這幾層,都住著極其恐怖的大妖。

就比如.....邪劍仙、冰晶女之類。

而這些倀鬼本不應該存在在鎖妖塔頂這樣重要的位置,如果出現.......那就說明它們是被人驅使,而驅使它們的人,無法進入鎖妖塔的高層。

能讓邪劍仙為倀鬼放行,又無法來到鎖妖塔高層,周寂所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

那就是當年被蜀山用魔劍做餌,引來鎖妖塔的天妖皇了。

昔日飛蓬與重樓一戰,鎮妖劍落入凡間,正好插在蜀山,天帝便將鎖妖塔落座與此,一是為了避免鎮妖劍現世引來人間爭搶,二是為了扶持蜀山劍派,讓它成為維護人間的仙道正統。

此事只有蜀山歷代掌門知曉,而天妖皇之所以困入鎖妖塔無法逃出,也正是因為它此刻正被鎮妖劍鎮壓在鎖妖塔的最底層。

也就是石柱下方的化妖水中。

想到這點,周寂對於此事倒也不感覺蹊蹺了。

天妖皇想要藉助魔劍之力掙脫鎮妖劍的束縛,邪劍仙與天妖皇並沒有明面上的衝突,所以便主動給天妖皇派來的倀鬼與鬼怪放行,讓它們去到鎖妖塔頂騷擾龍葵,妄圖軟磨硬泡,藉此掌控魔劍。

能成則好,不能成,對它也沒有任何影響。

看向那一隻陰冷中帶著幾分怒意的豎瞳,周寂指尖一點,豎瞳之中炸開一道雷光,散落的電弧沿著粉碎的豎瞳朝石柱下面蔓延而去,奈何相隔實在太遠,剛延伸到邪劍仙那裡,就完全消散了。

還在一點點扣扒牆縫,妄圖開出一條縫隙從鎖妖塔逃出的邪劍仙轉頭看向消散的電弧,目光瞥了眼上方的石柱頂端,冷哼一聲,轉回身子,看著堆在牆角的一小撮牆灰,桀笑道:“鬥吧!鬥吧!你們就在這裡鬥個你死我活吧!

我可不摻和你們的那點破事,以目前的進度只要再挖個十七八年,我就能逃出去了!”

邪劍仙越笑越開心,在他看來,只要先逃到塔外,哪怕被鎖妖塔外面的符文困在飛簷上面,進出不得,也總好過和神界飛蓬將軍的佩劍關在一處。

“嘿嘿~又扣掉一塊~~距離自由又近一步。”

.................

石柱頂端。

周寂炸燬天妖皇窺視的眼瞳後,便回到了龍葵那裡。

他並不清楚邪劍仙在下面搗鼓什麼,就算知道,也不會阻攔對方。

畢竟,邪劍仙是開啟邪靈界的關鍵,也是周寂收回絕仙劍的鑰匙,只有他成功從鎖妖塔越獄,並卡在鎖妖塔的屋簷和外層結界之間,清微他們才會一再加強結界,並找來景天把邪劍仙嚇到盒子裡,妄圖用神界天池淨化掉這團邪靈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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