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電光交織成的符文縮成一道雷紋,周寂劍指劃落,點在高要掌心,只見虛空中漂浮的電光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了一般,迅速收攏在高要的掌心正中,化作一枚小小的雷紋標誌。

從近百年積攢的法力中抽出一縷,對周寂來說問題不大。

看著滿臉震驚的眾人,周寂小小的享受了一下人前顯聖的爽意,輕咳一聲,驚醒高要道,“倘若途中遇到危難,這道雷紋可以護你周全。”

說罷便小聲傳授高要喚出驚雷的咒法,臨了還不忘提醒道,“這道雷法決不能在湯巫山使用,這點務必牢記。”

高要低頭打量著掌心的雷紋,掐了一下自己,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老周,你...你是神仙嗎?”

周寂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又重複了一遍,告訴高要這東西決不能在湯巫山使用。

高要連連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送走高要,車隊重新上路,看著高要獨自一人朝東北而去的背影,周寂輕嘆一聲,放下了車簾。

他並沒有拉住高要解釋,‘這個世界沒有穿越,你和易小川的穿越其實是時間閉環的一部分,你們回不去了,只能透過長生不老藥一年一年的活到現代.....’

先不說他解釋的這些高要到底信不信,單就在他穿越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這個世界的時間閉環就儼然發生了改變,隨著他改變的事情越多,時間閉環崩壞的越嚴重。

最後從原本附帶閉環的一道世界線,轉變為多條不同分支的平行世界。

簡而言之,未來已經改變,對‘天星’最感興趣的周寂也沒打算讓崔文子撬走碎石拿去煉丹。

依偎在周寂身側,享受護體真氣帶來的清涼降溫,憋了一肚子話的呂雉忍不住道,“相公你真的不是神仙嗎?呼風喚雨,操控雷霆,這可是天神才有的手段。”

周寂聞言苦笑不已,“也許這個世間真的有神仙,但那個人絕不是我。”

“那是湯巫山上的那位嗎?”回想到周寂剛剛對高要的再三叮囑,素素也忍不住問道。

“我也不清楚,”周寂搖了搖頭,遲疑道,“但我相信一點,對於無法掌控的東西,慎重一點,遠離一點,小心無大錯。”

不管北巖山人是裝神弄鬼,還是此間天命的化身,周寂都沒有興致去和此人接觸,就連那個崔文子,在周寂眼裡也都神神秘秘,讓人看不透虛實。

夏末秋至,冬去春來,古時行路不易,再加上週寂此行本就是陪呂雉和素素散心而來,一路欣賞各地風光,走走停停,直到第二年的三月才抵達數千裡外的咸陽城。

這也是周寂第一次這麼慢的趕路,以往的他走到哪裡都好像行色匆匆,恨不得輕功全力施展,千里路途一天跑他個三兩來回,自從轉修懸門雷法以後,即便這些術法缺少了最重要的心境和道行內容,但他還是透過平日裡不斷翻閱的各種道家書籍,修身養性,節奏放緩。

三月初的一天,一條黑線從視線盡頭逐漸顯露,黑色謂‘玄’,對於大秦來說,亦是水德之瑞,當牆頭一整排黑色旌旗隨風搖曳,發出獵獵聲響時,抬頭望著數十丈高的宏偉城池,一種有別於其他城池的肅然之氣迎面撲來。

就在周寂和兩位夫人感嘆秦國國都之宏偉的時候,咸陽東門,風塵僕僕的高要也從人群中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川?小川!是我啊,小川!”

看到背影時,高要還有些不敢確定,等到易小川遞交路引,在原地東張西望時,他才看清對方的臉,激動的揮舞手臂,大聲呼喊道。

聽見有人在喊自己,聲音還那麼熟悉,易小川心裡也有一些納悶,直到看見高要朝他跑來,方才張大嘴巴,不可置通道,“老高?!”

“哈哈!是我~!是我!”高要上前一把抱住易小川,然後猛的一下推開,朝他肩頭砸了一拳,“我從湯巫山追了一路,鞋都磨破了好幾雙,可算讓我逮到你了。”

他鄉遇故知。

易小川心中也有幾分激動,但他和高要的欣喜不同,更多的還是震驚和訝異,滿眼疑惑道,“你怎麼在這兒?你又是怎麼知道湯巫山的?”

欣喜過後,便是幾分埋怨。

即便高要已經把心裡所有的惶恐和委屈全都發洩過了一遍,可看到眼前這個讓他穿越秦朝的‘罪魁禍首’還是有些忍不住的撇了撇嘴,抱怨道,“你還問我為什麼在這兒?!要不是你那天開啟一個盒子,我又怎麼可能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