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聲安慰好素素和呂雉,周寂抬頭看向高要,認真道:“那位項公子還在酒樓吧?不管怎麼說,這次都是他出手救了素素,於情於理我都得親自登門道謝。”

看到周寂並沒有因此生氣,高要心底鬆了口氣,連忙點了點頭,告訴周寂他已經給項羽項梁安排了上等客房,並且承包二人在城中的一切花銷。

周寂微微頷首。

高要作為天下第一樓的大掌櫃,這些算是他為了感謝對方救下小月的謝禮。

這是高要的謝禮。

而素素這邊,卻是要另外再想一份禮物了。

從白天找到晚上,眼看已近宵禁的時間,眾人幾乎找遍了整個咸陽也沒能找到崔文子,無奈之下,只得返回酒樓。

易小川為此事煩心不已,正躲在院中喝悶酒。

周寂則帶著呂雉和素素二人拜訪了項羽和項梁叔侄,再次表達感謝。

得知眼前這位就是天下第一樓背後的‘大老闆’,項梁倒是比項羽熱絡了許多,周寂闖蕩江湖多年,項羽身上也有種這個時代獨有的江湖意氣,不大會兒便聊成一片,相談甚歡。

席間周寂暗中觀察這位平行世界中的‘西楚霸王’,與記憶裡的劇中形象融合一處,不由得微微頷首,心中隱隱有了一些決斷。

.........

次日清晨,眾人決定再次出門去找崔文子,而易小川鬼使神差的又去了一趟那家酒肆,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酒肆老闆的聲音。

“老酒鬼,你可算來了呀~昨天有好幾撥人都來找你.....”

“哪有好幾撥?就一撥~~一撥...”崔文子大清早就已經喝成了醉醺醺的模樣,晃了晃葫蘆道,撐著手臂就要枕在桌上酣睡,“一撥......”

易小川吩咐隨行的夥計回去告訴大家不用再找,然後掀開草簾,急聲道:“崔神醫,這幾日你到哪裡去了?火都燒到眉毛了!!”

崔文子微微抬頭,看到站在門口的易小川,嘿嘿笑道:“是你呀?我能去哪?當然是給你配藥去了?”

“給我配什麼藥?我又沒病?”易小川還以為崔文子是在說胡話,上前把他晃醒,沉聲道:“崔神醫,別鬧了,我真的有事求你。”

“什麼鬧不鬧的?你本來就有病,還是——心病!”崔文子眯著眼睛打量著身前的易小川,目光逐漸下移,撇嘴道:“你的心病是由下面而起,身體殘缺雖無法填補,但也非無藥可醫。”

根本聽不進崔文子說的後半句。

身體上的缺陷已經成為易小川心底最敏感最脆弱的禁忌,一旦被人提起,都會有種被羞辱和挑釁的抗拒。

留意到崔文子的視線,易小川的臉色越來越沉,尤其是當對方把視線落在他的下面時,更是一串無名火起,燒得他快要失去所有理性,猛然推開崔文子,緊攥的拳頭都快要劃破手心,流出血來。

宮裡的瘟疫畢竟需要人醫治,玉漱公主留在偏殿沒多一天就會多一份危險。

易小川雙拳不斷緊攥鬆開,眼神也是明滅不定,五味雜陳,最終斷斷續續的長舒口氣,隱去眼底的陰鷙,冷聲道:“崔神醫還是不要說笑了,宮中最近爆發瘟疫,陛下邀請崔神醫入宮醫治,還請神醫不要拒絕。”

對於易小川的陰鬱,崔文子仿若未見,輕笑著搖了搖頭,笑道:“我可不是開玩笑,易公子雖是宦官卻又和其他宦官有所不同

這話一出,易小川徹底愣在了原地,怔怔的看著崔文子的雙眼,覺察到對方不像作偽,易小川譁~的一下蹲在了桌前,雙手撐著桌面,上身拼了命的向前探去,迎面而來的壓迫感讓崔文子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看向易小川近在咫尺的臉龐,連酒都不敢喝了。

“老夫說的是真的。”崔文子弱弱的說了句,“雖然不知道你當日淨身時發生了什麼,但好像給你淨身那人失了手,沒能淨乾淨。”

此言一出,宛如一道晴天霹靂響過易小川的腦海。

那一天的經歷除了在噩夢中偶爾浮現,他平日從不敢主動想起,哪怕只是有這個念頭,都會感覺下面會隱隱傳來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