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敢寫了呢?”

突然間,身後傳來一聲戲謔的調笑,劉邦心臟猛然一跳,手腕一抖,筆尖墨汁滴落,周寂眼疾手快,直接抽走竹簡,攤開手上翻閱道,“徭役空缺兩人,看你這般糾結,不如我幫你填吧?”

劉邦知道自己不是周寂對手,餘光掃了眼桌上的一隻酒罈,張口大喊的同時伸手就要掀翻桌案。

然而周寂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圖,抬手點向劉邦肩頭,劉邦身體直接僵住,保持著雙手推桌的動作,停在了原地。

這是什麼妖法?為什麼我不能動了?

劉邦瞳孔劇震,他以前從未聽過這般邪術,世間唯二知道何為點穴的兩人也已經被他灌的爛醉如泥,根本不知這會兒發生了何事。

周寂當著他的面,撿起掉落的毛筆,仿著他的筆跡在官奴下面寫下了‘易小川’三個字。

劉邦瞪大眼睛看向周寂,他怎麼都沒想到,周寂真會幫他把易小川填充徭役。

然而,沒等他泛出感激的情緒,只見周寂似笑非笑的掃了他一眼,把‘劉邦’兩個字落在了修長城的下面。

“喏,這樣不就好了嗎?身為亭長,遇到困難,你應該身先士卒才對,哪有隨便拉兩個人給自己頂鍋的道理?你想得人心,世間之事哪有犧牲小我成全大我更讓人感動?如此一來,你也算求仁得仁了”

周寂低頭檢查著足以以假亂真的字跡,滿意的點了點頭,“還行,手藝沒拉下。”

說罷捲起手中竹簡,朝劉邦晃了晃,趕在天亮之前去到役所,幫他交上了今日點卯用的名單。

名單上交,周寂倒也不怕劉邦再起心思,畢竟秦律嚴苛,役所那邊可不管名單有沒有問題,徵收多少徭役,就要到多少人,倘若你說名單有誤,那少了一個人便是逃役。

秦國逃役是要連坐的,一行幾十人都得殺頭,就連他劉邦也不例外。

正如周寂所說,與其去狡辯名單有誤,不如硬著頭皮認栽,說不定還能在邊境修建長城的時候,找出一線生機。

想到這裡,劉邦便決定將今晚之事隱瞞下來。

這是劉邦第一次在別人身上吃這麼多虧,並且還差點把自己虧死在裡面。

他可沒有一死了之的勇氣,以他睚眥必報的肚量,更想要的是尋機報仇,哪怕效仿越王勾踐臥薪嚐膽,也要想方設法從周寂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周寂去而復返,劉邦眼中的陰鷙和殺意還沒來及隱藏,正當他努力調整眼神變化時,周寂倒是不以為意的走到酒桌前,將高要隨手提起,提溜在身側,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樣從劉邦身旁走過。

臨到門口方才一指點出,幫他解去了穴位。

從始至終,周寂都沒有說出任何威脅的話語,但他所展露出來的神秘對劉邦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威脅了。

穴位剛一解開,劉邦就再也撐不住的坐倒在地,轉頭朝房外看去,正好看到周寂凌空飛渡,宛如仙人般飛天而去。

見此一幕,劉邦心裡驚駭萬千,顫巍巍的站起身,看了眼空空蕩蕩的院子,又一次感覺到了人力之間的差距。

“以周寂此等身手,我若想殺他,絕非一人一騎可以做到。但人力有時盡,倘若我匯聚千軍萬馬,舉國封殺,即便他身手再好,也難逃一死!”

一團名為野心的火焰在心底悄然升起,劉邦眼神晦暗的望著周寂離開的方向,低語喃喃:

“等著吧,等我從長城活著回來,總有一天要和你結算新仇舊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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