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兒...偷看的人都走了,那我們繼續吧?”

話音落下,走廊外再次傳來一陣腳步聲。

這次不僅是周寂,就連蘇檀兒也聽得分明。

“妹夫!妹夫啊!聽說廂房著火了,你沒傷到吧?”

蘇文興人還未至,聲音就已經從院外傳來,尤其是看到殘垣斷壁的二房,更是一陣唏噓。

“還好燒的耳房,要不然晚上睡哪兒都是個麻煩。”蘇文興一臉熱切的從門外走來,看到臉色還有些發紅的蘇檀兒,好奇道,“檀兒,你臉怎麼了?被火燎燒紅了?”

蘇檀兒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周寂上前兩步,不著痕跡的遮擋在她身前,笑道:“大哥這會兒不是應該在照看鋪面嗎?怎麼有空過來了?”

“哎,我在店裡聽說檀兒妹妹的廂房著火,擔心妹夫有沒有受傷,所以就趕忙跑回來看看。”蘇文興拍著胸脯,長舒了一口氣,“老天保佑,還好妹夫沒事。”

這還是我大哥嗎?

蘇檀兒有些好奇的看了眼蘇文興,瞧出他滿臉真誠,不管是眼神還是語氣都寫滿了真情實意四個字。

由於二房投資歲布失利,以蘇仲堪蘇文興父子倆的性格,眼下應該對自己頗為嫉恨才對,可對方所表達的關切並無作偽,興許是血濃於水,自己這位哥哥終究還是念在蘇家血脈的份上,關心她們大房的。

蘇檀兒微微頷首,心底泛起一絲欣慰。

可看著兩人之間的對話,蘇檀兒剛剛泛起的欣慰不禁又有些動搖。

自家大哥關心的好像並不是自己,言辭間反倒對相公百般關切,就連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

等周寂打發走蘇文興,蘇檀兒神色古怪道,“相公,我大哥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啊?”

周寂這時哪還有‘繼續’的念頭,抖了抖滿是雞皮疙瘩的肩膀,惡寒道,“這我哪知道?我到現在都一頭霧水。”

說起來他和蘇文興的交集,也就是成親那天,蘇文興臨時搬出火盆想要坑害他,然後在從臺階上面摔下來的時候,他一時心軟,救下蘇文興,來了個七百二十度的瑪麗蘇旋轉。

想到這裡,周寂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心底泛起一絲不妙的預感。

到此為止了,決不能再細想下去了。

周寂掃了眼有些雜亂的房間,輕咳一聲道,“我房間的那些東西呢?趁這會兒得空,咱們把東西清理一下吧。”

經過一系列亂七八糟的事情,蘇檀兒臉色的紅霞散去大半,連連點頭:“好......好啊。”

僕從滅火的同時也在從耳房不斷搶救各種桌椅物品,這些東西有些放在了院裡,有些搬到了蘇檀兒的書桌旁。

蘇檀兒先前從周寂房間就已經整理出了一批東西,原本也放在書桌那裡。

如今各種雜物混在一起,確實有些混亂不堪了。

這些事情本來應該交給下人去做,但蘇檀兒也清楚周寂那裡的一些東西決不可輕易外洩,更不能讓外人知曉。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將各類雜物整理分類,費了不少的時間。

周寂像蘇檀兒解釋一些物品的用途和影印件裡的各種資料,蘇檀兒雖聽得一知半解,但也清楚這是周寂真正向她吐露全部,所以聽得津津有味,倒也不覺枯燥。

協助周寂將劍匣等物藏納在閨房各處,蘇檀兒喚來僕從填補床頭破開的大洞,以及整理掉無關緊要的桌椅雜物,一直忙到日暮方才完全整理妥當。

夜色漸深,吃罷晚飯後,又收到姚萍什麼指示的小嬋,早早為兩人整理好被褥和枕頭,語氣輕快,難掩笑意道:“小姐,可以就寢了。”

“嗯。”

蘇檀兒板著張臉,表情嚴肅,惜字如金。

可在小嬋走後,方才背對著周寂,臉上浮現出小竊喜的微笑,款步走向床榻,坐了下來。

好傢伙,周寂這會兒反倒開始緊張起來。

不管是魂穿武林外傳的八年,還是從小生活在一個人的武林世界的二十年,周寂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種事情。

就好像心底缺失了一根名為‘愛’的弦,如今在短短兩年,經歷慶餘年和司藤世界之後,被人徹底撥動,攪亂的一團糟。

既已決定和人相‘愛’,周寂便不會為此糾結、擰巴。

可即便如此,該緊張仍然是會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