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兒作為大房嫡女,由於父親把店鋪全都轉給了她,所以當之無愧的坐在左手上位,朝蘇瑜欠身一禮,兩人祖孫融洽,說說笑笑的模樣,引得蘇仲堪和蘇文興愈發嫉妒。

都說是隔代親、隔代親。

我也是你孫輩,更是蘇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怎麼看著跟抱養的一樣?

蘇文興越看越委屈,越看越生氣,此時的他已經迫不及待把蘇檀兒外嫁出去,最好是嫁的遠遠的,再也不回來。

說了白天自討沒趣的蘇仲堪也有些不悅,正要發難之際大腿內側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的他猛然轉頭,惡狠狠的瞪向自家兒子,用眼神質問道‘你個不孝子!是要謀殺親父嗎?’

‘大好機會不容有失啊!’滿臉憤慨的蘇文興自然也看到父親眼中的怒意,鄭重其事的奧特點頭,示意父親抓住機會,趁機逼迫蘇檀兒外嫁。

蘇仲堪嘴角抽搐,忍住了廢掉小號重新練一個的打算,轉頭看向蘇檀兒,笑吟吟的問道:“檀兒啊,聽說烏家公子親自到布行向你求親了?”

蘇檀兒眉頭微皺,臉上的笑容收斂下來,沉聲道:“並無此事,烏啟豪來布行只是為了擾亂經營,毀我清譽罷了。”

“怎麼能算是毀清譽呢?”蘇仲堪瞥了眼臉色有些難看的父親,趕忙躲開了視線,輕咳一聲,繼續道,“我看人烏公子挺好的嘛~對你又情根深種,你莫要礙於面子耽誤了終身的幸福呀~!”

蘇檀兒早已經被諸多事情擾得心情煩悶,不禁回懟了一句,“二叔這麼急著想把我外嫁,怕不是為了檀兒幸福,而是蘇家掌印吧?”

“瞧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檀兒你自小離經叛道也就罷了,自主擇婿父親也依了你一次,如今寧毅已死,外面都在傳你剋夫之說。”蘇仲堪轉頭看向對面坐著的蘇姚氏,冷笑道,“嫂嫂,你看該如何收場呀?”

姚萍兒有些擔心的看了眼蘇檀兒,露出為難的神色。

身為女性,亦為母親,她更加知道謠言對一個女子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尤其是‘剋夫’之說,足以毀掉任何一個女人。

蘇檀兒強忍著在眼眶裡打轉的淚珠,倔強道:“檀兒今日便可立誓,終身不嫁,來自,再過繼子女,為蘇家延續香火,如此?還不夠嗎?”

“胡鬧!”

蘇老太爺一直有心拿二房來磨礪蘇檀兒的性格,但沒想到心機沒有磨深,反倒把臉皮磨薄了。

不由訓斥一聲,敲了下手中的柺杖、

蘇仲堪也被蘇檀兒的氣勢所迫,心知再逼下去,兩房最後的一分顏面怕是就要撕破了。

外嫁之事,今日定然沒了結果。

但蘇檀兒手裡還有一家新店,如果運作運作,未必不能討來。

所謂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身為生意人,蘇仲堪很清楚,人們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裡開一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來調和,願意開窗了。

如果最開始就以新店為要求,蘇檀兒撂下狠話,他們二房可能什麼也得不到。

可現在以外嫁堵住了蘇檀兒的退路,再向她討要一兩間店鋪,還是很有希望的。

視線的餘光掃了掃旁邊的蘇文興,用眼神示意他出言討要新店。

可蘇文興哪懂得這些道理,看到父親的眼神示意,還以為是故意給他留了機會,讓他能在祖父面前展示一下自己。

於是整了整衣衫,起身道:“妹妹啊,哥知道你心裡不舒服,可外面的流言蜚語可不是你立句誓言就能消除的,如今整個江寧都在說你剋夫,這影響的已經不是你一個人了,而是我蘇......”

“夠了!”

蘇瑜砰~的一聲把柺杖砸在桌子上,一時間滿堂皆驚,蘇文興也嚇的縮了縮肩膀,當場噤聲。

“一口一個剋夫,一口一個剋夫,外人在推波助瀾,你們也在跟著搖旗吶喊嗎?”

蘇仲堪也沒有見過父親發這麼大的火,心裡頓時一涼,連忙拉著蘇文興的衣袖跪了下來,急聲道:“父親息怒。”

“祖父息怒。”

蘇瑜人老成精,這一番發怒可以說半假半真。

借題發揮一是生氣二房屁股不正,用外界謠言逼迫大房嫡女,二是堵住蘇仲堪謀求蘇檀兒名下的店鋪的嘴,將此事拖過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