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向二樓亮著燈的落地窗,窗戶那邊,司藤坐在床頭也在望著窗外的明月。

纖弱無力的手掌輕輕的撫向胸口,化作一條條藤須探入心臟。

司藤瞬間面無血色,額間一層層的汗珠頃刻間連成一片,整個人向前栽倒在床上縮成一團,緊咬著的嘴唇轉眼就溢位鮮血,明明無比痛苦卻又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就這麼一點點,一點點的揪出紮根心口的九眼天珠,每往外揪出一分就有數條猶如血管般連線天珠的藤絲掙斷。

周寂透過九眼天珠的反饋感覺到司藤情緒的波動,像是在做出什麼決定般愈發決絕。

不過他也沒有窺探人隱私的興趣,所以並沒有翻上陽臺偷看。

開了瓶超市買來的低度果酒,周寂懶洋洋的躺在院中的鞦韆椅上微微晃動,不時抿上一口,享受著微醺時的片刻寧靜。

臥室中。

司藤近乎虛脫的癱倒在床榻上,左胸心臟的位置破開一個巨大豁口,無數藤絲本能的向外延伸,想要將九眼天珠拉回體內,卻又被她強行壓制,僅憑最後的一分意志力強撐起最後的清醒,顫顫巍巍的從梳妝盒中取出早已綰好的青絲結咒塞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司藤眼前一黑,再次昏睡過去,掉落在床上的九眼天珠也被左胸豁口延伸出來的藤絲找到,一點點拖回體內。

周寂並不知道司藤在他眼皮子底下的舉動,直到第二天清晨敲門走進司藤的房間,才留意到被司藤換掉的一床新被褥。

“感覺怎麼樣了?”

早上起來的司藤氣色遠不如昨天,以周寂的江湖經驗也明顯看出她臉上的掩妝,不由眉頭微皺,擔心道。

“我沒事,待會兒把我扶到院子裡就行了。”司藤不動聲色的合上化妝箱,將那一枚‘免罪’木牌小心藏好,轉過身來,眯著眼睛,磨牙道,“要是你真敢弄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撒我身上,信不信我把你埋進地裡漚成肥料?”

周寂背過手,根據記憶盲操手機,取消了昨天的屎蛋粒訂單,訕笑道:“那澆水行不行?”

司藤白了周寂一眼,臉上浮現出笑容,可冰冷的眼眸中不帶一絲笑意,“一個人藤化終究有些無聊,好想找個人到下面陪陪我啊。”

周寂可做不到力王那樣埋土裡照樣能活的本事,當即從心,攤手投降,沒有再和司藤開玩笑。

“這幾日你安心修養,正好我可以藉助八卦黃泥燈尋找單志剛的蹤跡。”周寂沉聲道,“此人終究是個隱患,一天不現身,我一天不會安心。”

“懸門術法和武道功法略有不同。”司藤微微頷首,認同道,“單志剛和丘山關係匪淺,你雖然盜走了他的伏魔御雷劍,但也要小心後手,儘可能的不要讓他看到或接觸到劍傘,防止被其反制。”

周寂明白司藤的好意,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未曾接觸過懸門秘法,對於伏魔御雷劍的認知也是透過手心四方陣圖傳遞給他,所以並不知道單志剛除了御雷劍本身自帶的修行法門外,還有沒有別的懸門秘術。

出於安全考慮,在不清楚對方真實實力之前,還是不要去裝‘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筆比較好。

交代完事情大概,周寂小心翼翼將司藤扶到院子裡,退後三步,看著她一點點分解成藤須藤蔓,直到一顆拇指大小的橢圓珠體從藤蔓構建的軀體中浮現,周寂方才久違的見到了寄放在司藤體內數月之久的九眼天珠。

數月未見,天珠外形與當日周寂見到的並無不同,可表面鏤空的幾處孔穴中卻依稀看到一點湛青的光點在閃閃爍爍,以周寂的認知根本看不出九眼天珠裡填充了何物、

或許,只有司藤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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