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雙袖一擺,搬來一隻胡凳坐在了桌案旁邊,示意道:“坐呀。”

梅執禮見到太子都已入場,知道自己惹了個大麻煩,戰戰兢兢的坐回原位,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舉起驚堂木遲遲不敢落下,梅執禮縮著身子看向旁邊,強笑道:“太子殿下,你看這案子該怎麼審?”

“梅執禮!”太子臉上的假笑當即收斂,訓斥道:“你才是京都府尹!別亂了身份。”

這一聲嚇得梅執禮手一哆嗦,懸在半空的驚堂木也隨之跌落。

眼看大堂的氣氛愈發凝重,範閒暗道不妙,掃了眼拿拿狀紙,看看驚堂木,不知手該往哪擱的梅執禮,上前一步,抱拳道:“太子殿下,案子已經審完了,梅大人定的案,範某洗脫嫌疑。”

太子此行本就是為了針對範閒,又怎會聽他的一面之詞,橫了一眼梅執禮,眼中的審視讓梅執禮不寒而慄。

“有...有人證。”梅執禮冷汗直流,趕忙解釋。

“誰是人證啊?”太子面色一冷,詰問道。

“世子殿下,範府范小姐,周公子和司理理姑娘。”

“弘成是我皇家子弟,他說的話我自然是相信的,可這范小姐是範閒妹妹,周公子又是範閒好友,親友又怎可為嫌犯作證?”太子聲音越來越大,“再說,宮中編撰被打,丟的可是我皇家顏面!司理理不過青樓女倌兒,這種身份低賤的,僅憑一句話就能辨其真假嗎!”

訓斥聲傳遍整個府衙,太子拍案而起,沉聲道:“要我看呀,這事兒還是得嚴查!”

範閒眼神微微一眯,心知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只能寄希望與司理理頂住壓力,梅執禮不要屈打成招。

範若若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以太子的態度好像是要坐實了哥哥毆打郭寶坤的案情。

眼下近乎死局,她心中焦慮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周寂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一步,原作他只記得大概,依稀好像沒有這段劇情,不知是因為他的蝴蝶效應還是另有緣故。

但不管怎樣,只要範閒的三個爹還在,必將保他平安。

所以,他並不焦急,以一種吃瓜看戲的心態站在原地。

“周公子,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幫到我哥?”

周寂聽到身旁傳來的輕聲細語,笑道:“放心,不會出事的。”

只是這位司理理姑娘怕是要吃苦頭了。

他已經記不得原作中到底有沒有這段了,只記得這位司理理姑娘很不簡單,不僅被範大炮收入房中,還是個北齊暗探,潛伏在慶國多年。

不過嘛,現在這個世界明顯和他記憶裡的有了很大差別,不管是範閒的性格、人品還是藤梓荊的來歷、底細都和他認知的截然不同。

大勢不改,小勢可變。

從司理理帶進大堂到現在的從容淡定,注意看出,這位女子並沒有看起來這麼簡單。

周寂沒有意識的多看了一會兒,突然感覺到旁邊傳來尖銳的目光,轉過頭去,範若若已經看向了別處。

什麼意思?

眉頭微皺,周寂掃了範若若一眼,沒有來及多想,就聽到堂外緩步走來的腳步聲。

眼下局勢已經超出了範閒的預料,但還在周寂的控制範圍內,至少在堂外那人離開之前,此事仍有回還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