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水鎮,最後一班大巴停在了鎮裡的公交站臺。

陸舟緩緩從車門走了出來,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鎮子,喃喃道:

“好重的怨氣,好強的煞氣!”

此刻已經入夜,鎮上的燈火明滅,大部分人都開始入睡,躺在床上隱隱能夠聽見秋日最後一波蟲鳴。

但是,在鎮上的麻將館裡,依舊有一群大腹便便的男人以及四十歲以上的女人在談笑中搓著麻將。

“阿東啊,你老婆今天生孩子,你還在有心情這裡搓麻將咩?”一個臉上貼著面膜的女人對著對面的一個頂著油頭大中分的胖男人笑著說道。

“切,誰管那婆娘,她結實的很,昨天老子出去喝個酒,媽的,十幾個電話打了過來,老子最煩這種,回去就狠狠收拾了她一頓,今天還能好好的自己去醫院生孩子。”

名叫阿東的男人阿東一臉得意的說道:“所以說啊,女人都是賤骨頭,不打不行,打了才聽話,那些哄著的,就是自己骨頭賤。”

“嘁,你是沒碰到老孃我,要是敢揍我,老孃把你腦袋都擰下來。”那個貼著面膜的女人翻了個白眼說道。

阿東聞言頓時露出一抹壞笑,“要不要試試?”

“試你個頭,還是趕緊去醫院看看你老婆吧,說不定這次能給你生個兒子呢。”女人不屑的搖搖頭。

“不去,有那工夫還不如多打幾圈,我今天手氣好,你們可都不準跑。”阿東一臉不耐煩的說道:“你們也別總提我老婆,看著那豬一樣的身材,我看著都煩。”

“嚯嚯,那別人當初還是一個青春苗條的大學生呢,咋變成現在這樣的,你自己不清楚?”貼著面膜的女人冷笑道。

“嘿?我說劉寡婦,我發現你的嘴巴,今天怎麼這麼賤呢?這麼喜歡亂嚼舌根是不是?”

阿東似乎被戳中了什麼痛點,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劉寡婦的鼻子怒吼道。

“呵呵,敢做不敢讓人說?”劉寡婦一臉淡定的說道。

“你他媽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是不是?”阿東看著劉寡婦的表情,頓時一股無名火氣,抓起桌上的麻將就要砸過去。

周圍的人連忙拉住了他。

“阿東你這是幹嘛?”

“都是鄉里鄉親的,算了算了。”

“劉寡婦平時不就是喜歡亂說閒話嗎,你發這麼大火幹嘛呢?”

“劉寡婦,你也是的,亂說什麼,人家阿東自己家裡的事情,你瞎操心啥?”有人埋怨道。

“我才不想操心嘞,誰稀罕似的。”劉寡婦冷笑道。

“放開我,你們別攔著,我今天一定要撕爛她那張嘴。”阿東還在生氣的大喊大叫道。

“嘀鈴鈴……”

就在此時,一陣手機鈴聲急促的響起,瞬間讓所有人安靜了下來。

他們都紛紛檢視自己的手機,最後發現是阿東的手機在響。

阿東拿出手機按下接聽鍵,不耐煩的問道:“誰?找老子什麼事?”

“你個混球,我是你爹,你媳婦在醫院快不行了,還不趕緊過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老頭劈頭蓋臉的罵聲。

“艹!不行就不行了唄,別煩老子,手氣正好呢。”阿東不耐煩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周圍人看向阿東的眼神瞬間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阿東,你還是去看看吧。”

“畢竟是你老婆,麻將什麼時候都可以打。”

“對啊,生孩子你總得在身邊呀。”

“你們煩不煩?打不打?不打就滾!”阿東十分暴躁的說道,拿出一根菸點燃。

“不打了不打了,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