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想不出來,我和簡衫最終能走到什麼程度。

我們之間的友情,是單純的。

我現在都有點害怕了。

葉家現在安全了嗎?應該是,多革青確實是倒了。

那十五億的貝勒府都給拍賣了,聽說還欠了不少債,怎麼欠的,怎麼把家敗的,我都想不出來。

你給我十五個億,讓我敗,我都想不出來,用什麼方法。

這可真是中國第一敗家的人了。

貝勒爺多革青,還是穿著貝勒爺的衣服,只是很髒了,不再幹淨了。

還梳著那辮子。

多革青孤身一人,住在一個小房子裡,那是他唯一的小房子了。

簡衫離開的第三天,我見到多革青的,在小店裡喝豆汁,吃焦圈。

我過去坐下,一起吃,也知道了他的情況。

”貝勒爺,明天搬我那兒去吧,我把兩間房子給您隔出來,就是您的了。“我說。

”不必,這樣的日子很好,很好。“這多革青倒了驢,也不倒架兒。

他走的時候,把旁邊的鳥籠子拎著,搖晃著走了。

我搖頭,一個人能面對這樣的現實,可見心裡是強大的,如果換成我,我恐怕得憋屈死不可,不跳河,也弄點藥吃了,我可沒有那麼強大的心裡。

顧瘸子來京城的時候,已經是五月中旬了,天氣很好。

他說過來住上一段時間。

就在我的宅子裡住,白天和我去鬼眼當鋪。

顧瘸子那三套車弄什麼地方去了,他不說,就是賣了。

我覺得他是在等。

顧瘸子晚上和我喝酒的時候,提到了胡八爺。

”你是不是和胡八爺有仇?“顧瘸子問我。

”沒仇。”這事我誰也不和誰說。

“這胡八爺是真聰明,先後紮了六個人的貨,然後跑路了,買三套車,就是假的,我們兩個傻了吧唧的給人打鼓玩。”顧瘸子說。

“他真的沒動心思嗎?”我問。

“胡八爺在過了五十歲之後,自己有一個規矩,不碰那些大貨,有名的貨,那是禍,這個我現在才知道,他順利的跑掉了。”顧瘸子說。

紮了熟人的貨,那真是沒辦法說,扎就紮了,人家玩得高,你不想丟臉,你也就往把血水往回吞了,吞到肚子裡完事。

如果你想折騰,什麼經官了,那麼你就別在古董界混了,這些人都能嗆死你,甚至有的行了古董行的規矩,日子肯定是難過的。

胡八爺玩得高明。

更高的就是,讓胡小錦給我打了情鼓了,太特麼的真了。

”當時胡八爺要吞下那三套車的,我破了鼓了,他才沒吞下。“我說。

”屁吧,胡八爺佯式要吞下三套車,也放過風,喜歡三套車,都是鼓兒,實際上,是他身後的另一個人吞這貨,你破了鼓兒後,這事就沒成,胡小錦打你的鼓兒,是看出來了,你給胡八爺暗中使過了兩鼓,胡八爺看出來了,玩了這麼一個招兒。“顧瘸子說。

我的冷汗都下來了,這胡八爺這麼精明嗎?

”他也捨得用胡小錦打鼓兒,如果她真的喜歡上我,那胡八爺就賠了。“我說。

”賠?胡八爺當年宣佈你和胡小錦戀愛,玩的也是鼓兒,那胡小錦你是真不瞭解呀!十五歲,麻省理工上學,畢業後,回國,從事古董研究,後幫父親打理鋪子,兩年前,就是你認識她的兩年前,已經有婚約,那個人是蘇州有名的才子。”顧瘸子給我講。

我聽完笑起來,真特麼的是一個故事了。

“你更恨胡八爺了是吧?”顧瘸子壞笑著。

“談不上。”我表情是平靜的,內心特麼的是波瀾壯闊的。

顧瘸子來我這兒住,恐怕是躲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