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為說:“嗯,也有道理,但是你沒試著把這畫揭開看看嗎?”

我搖頭,這畫我確定不了,敢揭嗎?揭壞了,十六塊大洋我可拿不出來。

劉德為把畫兒打溼了,然後拿出鑷子,刀,排筆……

工具很多我都認不出來,還有自己做的工具。

這畫兒被整張的揭開了,當時我就蒙了,款識是中正,那是宋代畫家范寬的又名,他的畫兒,至少都得上百萬,我看著,最終確定,是范寬的真跡。

這劉德為得意了。

我問:“您怎麼看出來的?”

劉德為說:“這個藏畫的人,把畫保持得完好,一定是有錢人家,最後是出了什麼事兒,流到了曉市,這有錢人家,肯定是結了什麼恩怨了,為了保下這幅畫兒,就用了這種手段,因為外面的這畫,也是相當的不錯,這就絕對不能用普通的畫來掩蓋,一幅普通的畫兒不值得這樣做,當時這宣紙有厚度我就起疑了,如果只是宣紙的厚度,畫的重量是不一樣的,上了染料的畫兒,自然會重,我可以掂量出來,但是是誰的畫兒,我不敢斷定,不過,絕對不會錯了,這畫我們還真就不能動了,出畫的人,肯定會找來的,這家人家,肯定是會收回去的,畫的流出,如果主人真的喜歡,上心,都會盯住了,經年之後,自己翻身了,再弄回來,如果真的就不行了,也就罷了,當然,也有不良之人,會偷回去的。”

這劉德為是真的厲害了。

我問:“這幅畫兒,能賣出少錢?”

劉德為說:“大洋一千。”

我的汗都下來了。

劉德為把畫兒收起來,拿走了,告訴我,接著研究。

我坐在椅子上,琢磨著,這劉德為的道行可是真不淺。

剩下的四件東西,我也在慢慢的看,慢慢的學,這都是我不懂的,不會的,劉德為所選的都是有各個特點的,確實是一個好師傅。

我沒有想到,劉德為在盡力的教我,我看得出來,他是憋著一個大屁。

劉德為一直在算計著。

我也一直不知道。

鬼眼大劉的眼睛,真如同鬼眼一樣,能透物體一樣的眼睛,其實,我知道,那全憑的是經驗,他吃過多少虧,上過多少當,得到的經驗,輕易不傳人,這回都傳給了我,原因就是因為他那個大局。

劉德為這個大局,準備了多少年不清楚。

我也聽說過,打鼓兒的,有的時候為了一件東西,可以憋著兩三年,還有五六年的。

可是這個劉德為的這個大活,恐怕得有七八年之久了。

這個大局我發現的時候,是劉德為帶著我去胡家大宅門的時候我發現的。

胡雨石是胡家大宅門的主家,爺爺宮裡三品官兒,爺爺一掛了,一切都成了雲煙。

現在也正是走下坡路,家裡的吃喝,都靠著祖宗留下的東西維持著。

胡雨石大宅門,劉德為固定的,每個月去一次,而且要洗澡,要換衣服。

他帶我去了第四次的時候,我發現,劉德為總是往在角落的一個耳房瞄上一眼。

胡雨石胡老爺家的宅子有七八進,我最多到過兩進,看廊,遊廊,假山流水,過橋,池塘,荷花,盆蓮……

三品官的家院,可見那東西少不了。

就是這個胡家大宅門,讓我每次來,都感覺到一種陰森,後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