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上百張的範畫,就算沒有款兒,沒有章兒,值多少錢?

我問劉德為了。

劉德為說:“這是操守,不求一畫,不得一字,做人就這麼做,我讓你學,是鑑定,識別真假,不是讓你學了畫,你永遠也畫不到那個程度。“

我問他怎麼能請來趙之謙的呢?

劉德為說:“那你看呢?“

這老小子有一些事情,是絕對不告訴我的。

我說:“我還想學。“

劉德為說:“等機會,我攢了一下活兒,趙家大宅院,你去,把這活兒拿下來,是一個瓶子,宣德青花瓶,找趙二貝勒爺。“

我點頭。

我以為劉德為把活兒攢好了呢?

我去趙家大院,給門房使了錢,帶我去了趙二貝勒爺的屋子。

趙二貝勒爺在屋子裡抽大煙,味兒老難聞了。

我說:“我是大劉的徒弟。“

沒有人知道劉德為的名字,只知道叫大劉。

趙二貝勒爺撇了我一眼,從嗓了眼“哼“了一聲,他得享受完。

我過去,給敲腿,低頭不能四處看。

這是劉德為教我的,他說,當時是孫子,過後就是爺,這些大宅門兒的人,不能惹,雖然倒了驢兒,架兒沒倒,死要面子。

這趙二貝勒爺享受完了,爬起來,坐到椅子上,我扶到椅子上,然後彎腰弓背的,站在一邊。

趙二貝勒爺年紀不過就三十來歲,看著虛得要命。

他說:“你來幹什麼的?”

我說:“貝勒爺,我奉師傅之命,來拿瓶子的。”

這貝勒爺瞪了我一眼說:“想拿就拿呀?大劉這小子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我一聽,怎麼個喳兒?

我說:“貝勒爺,您大人不和小人計較,小心氣著身子骨兒。”

貝勒爺想了半天說:“一百五十大洋。”

我一聽,不對呀,劉德為告訴我,就八十大洋。

我說:“貝勒爺,您別拿小的打嚓了,小子不敢接呀!“

貝勒爺說:“燙手是吧?這大劉太不給我面子了,滾球去。”

我硬是被人趕出了趙家大院。

我特麼的快崩了。

我不敢回去呀,回去,二踢腳就伺候上,弄不好還來兩個大貼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