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春,鶯飛草長,永珍更新。

安知煥緊了緊身上的校服,這該死的全州天氣,不是颳風就是下雨,實在是讓人開心不起來。

放學的門口到處都是四散躲雨的孩子和大聲叫喊的家長,烏濛濛的天色讓他們很難從這些穿著統一的傢伙裡找到自家的皮猴子。

“呀,安知煥,有傘不知道和親故分享一下嘛?”

討厭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用想,就知道是全泰憲那個傢伙,他是為數不多和安知煥聊得來的朋友。

其他人都很好奇,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截然相反的兩個人會成為好朋友,一個窮,一個富,一個帥,一個醜。

在全州這個小高中裡,兩人的組合是一道很出名的風景。

當然,安知煥是帥的那一個,同時也是窮的那一個。

說起來,在這個學校裡,安知煥的家境也是同學們口口相傳的傳奇故事,他的爸爸幾年前去東南亞做生意,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媽媽身體不是很好,孩子又小,生計艱難,鎮北洞的安家是當時附近出名的可憐人家。

要不是後面學校的老校長親自登門許諾了學費不是問題,估計安知煥都不會和大家成為同學。

安知煥自己也爭氣,同時打幾份工,偏偏成績又很好,今年高二的他是學校有望考到首爾大學的頭面人物。

“你看看人家安知煥,再看看你,怎麼就不能和人家多學學呢。”

這幾乎是每一個鎮北洞家長的口頭禪。

當然,這也讓安知煥成為了不少學生的不滿物件,少年人的嫉妒是笨拙且幼稚的,他們開始排擠穿不起新校服、午餐永遠只吃紫菜包飯的安知煥,不和他玩,不和他說話,不和他一起上下學。

安知煥自己並不在乎這一切,或者說,生活要求他不在乎。

他的生活每天都被安排得滿滿的,實在沒有功夫去和一群小孩子置氣,有這個時間完全可以多看點書,或者多掙一點錢,給媽媽買藥或者給禮志那個小丫頭買糖吃。

不過那個小丫頭現在要換牙了,吃不了糖。

“噗……”

也許是想起了小禮志豁著門牙笑的樣子,安知煥不禁笑了起來。

“笑什麼呢,把傘拿過來一點。”

全泰憲嘟囔著把傘向自己的方向移動了一下,不知道自己這個好朋友突然發什麼神經。

這也是個奇人,別人不和安知煥接觸,他卻完全不在乎,高一剛開學的時候,就不顧大家驚異的眼神,大咧咧坐在安知煥的旁邊,隨後就開始呼呼大睡。

據說全泰憲的父親是全羅北道的高官,比全州市長的官還大,所以學生們完全不敢惹他,至於為什麼這麼厲害的人物的兒子會跑到一個地方上的小高中來上學,就不是他們能想到的了。

“啊,因為我爸就是畢業在這裡的,再說,就我的成績,在哪上高中都一樣。”

熟悉以後,安知煥也問過全泰憲這個問題,他當時剛剛睡醒,迷糊著回到道。

總之,就是這樣兩個看起來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卻成為了幾乎無話不談的朋友,成為鎮北洞的一段佳話。

“呀,你家的司機呢?下雨不來接你嗎?”

安知煥看著斜揹著書包的全泰憲,有些疑惑,主要是一個傘不夠兩個人用啊,自己這側半身都溼了。

“應該就快來了吧,你還要去做兼職嗎?要不要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