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聽到醫生這麼說,哇的一聲又哭了,她彎著腰拍著腿,“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許顏站在旁邊,倒是面無表情,她剛從警局那邊回來,剛才見了那個肇事司機,司機一看就是個老油條,死咬著就說自己踩錯油門了。

而且看他的樣子也沒什麼愧疚和悔意,莫名的還有一些理直氣壯。

許顏也並非見過眾生模樣,但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特別篤定,他一定是收了錢辦事兒的。

正常人出了這麼大的交通事故,不可能如他這樣淡定。

能花錢找人這樣子對付她的,除了盛城,她想不到別的人了。

真是狠啊,她以為盛城再怎麼不高興,也只會針對她,沒想到他這個人可真的是沒有人性。

再怎麼哭也沒用,住院手續已經辦完了,護工和護士幫忙推著,把許老先生送到了病房去。

許夫人一路哭到病房,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顏顏啊,這個家以後可怎麼辦啊?”

許顏過去站在床邊,盯著許老先生看,聲音還算是穩的住,“能怎麼辦,就這麼過,難不成還不過了?”

許夫人邊哭邊唸叨,“本來今天是去參加婚禮的,多高興的一件事兒,怎麼就這麼倒黴,遇到這種事情,我跟你爸都是貼著路邊走的,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真的是天降橫禍,老天爺不開眼啊。”

她抬手捂著臉,眼淚從手指縫往下落,“我們家這是怎麼了,你才出事兒沒多久,你爸又這樣,這個家是不是要垮了?”

許顏的聲音微微泛冷,“放心吧,垮不掉,還有我。”

許夫人又在那邊哭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問許顏,“你去見那個肇事司機了嗎?他怎麼說的?”

許顏眉頭皺了一下,“也沒說什麼,就說自己踩錯油門了。”

許夫人罵罵咧咧,“造孽,腦子這麼不好就在家裡窩著,這種禍害人的東西肯定是要下地獄的。”

許家老先生還在昏睡,許顏在旁邊等了一會兒,見他不醒也就轉身要走。

不過她還是跟許夫人交代,“今天晚上你在這裡陪著吧,接下來如果想要找護工,我再去聯絡,一會兒我讓人過來給你送飯。”

許夫人哭的眼睛又紅又腫,就點了一下頭,“好,我知道了。”

許顏從病房剛一出去,兜裡的手機就響了,她摸出來掃了一眼,直接接聽,“說。”

那邊是個男人的動靜,“人都找好了,也踩過點兒了,但是目前好像沒什麼機會。”

許顏深呼吸了一口氣,“目前應該不行,沒事兒,不著急,再等等。”

她隨後又說,“你們也別輕舉妄動,等我電話,到時候我通知你們。”

那邊說了好,沒有過多廢話,直接把電話掛了。

許顏把電話收起來,正好走到電梯口,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覺得整個人既疲憊又興奮。

這種感覺很拉扯,但她確實就是同時處在兩種極端上。

想到某些事情,疲憊感像是快要把她壓垮,但是想到另一些事情,她又覺得全身都是力量,激動的快要控制不住。

這麼站了一會兒,電梯在面前開啟,許顏抬腳進去,走到最裡邊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