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原本準備躲在這裡等子爵離開...結果聽外面的的動靜,子爵好像是衝自己這裡來的?

輪椅的聲音越來越近,伊萊甚至還能聽到子爵的喘氣聲。後者的聲音急促,焦慮,甚至還帶著一種...恐懼?

完了,真是往這裡進來的,要是讓子爵知道自己在這房間裡肯定要吃不了兜著走...伊萊在雜物房四處觀察了一下,隨後迅速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伊萊剛剛找到一個位置坐定,立刻就聽到了房門開啟的聲音...子爵進來了!

房門開啟,隨後在一聲清響中又再次關閉。伊萊躲在一個雜物箱後面,他偷偷瞄了一眼子爵的方向,想看看對方來雜物間想幹什麼。

然而只是微微偏頭看一眼,伊萊便吃了一驚。

一直以來,子爵都是坐在輪椅上的,據說是腿上有舊傷;但是現在,伊萊卻真真切切的看到,子爵從輪椅上站起來了!

在這個其他人所不知道的地方,子爵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他腿腳有力,不踉蹌,不發抖,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需要輪椅的人。

這讓伊萊覺得有些意外。子爵的腿腳原來沒問題?那他還每天坐在輪椅上?

伊萊還在那想著呢,另一邊站起來的子爵卻突然又跪到了地上。隨後伊萊看到子爵的腮幫子一鼓,然後張嘴做嘔吐狀。

“嘔——”子爵發出了那種讓人反胃的聲音,但是卻並沒有吐出什麼嘔吐物,而是吐出了一種煙霧狀的,灰黑升騰的物質。

伊萊一驚。

升騰的煙霧從子爵嘴中冒出,並一路向上蔓延,最終形成一個人一樣的影子。那個影子在空中游動著,似乎是在逃跑,掙扎。

“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人形的影子嘶吼著,但是它無論如何都無法徹底脫離子爵的身體。黑煙人影的末端始終連線著子爵的身體,它想逃離。每當它掙扎一次,它所冒出的距離便延長一分。

然而下一刻,原本形成了人一般形狀的影子像是被什麼力量擠壓到了一樣重新縮成一團。它蠕動著,然後慢慢,一點一點的縮了回去...並最終全部縮回了子爵嘴裡。

趴跪在地上的子爵做了一個下嚥的動作,隨後慢慢站了起來...他眼神煥然,嘴角還帶有一絲髮黑的汙沫,一舉一動宛如行屍走肉。

看著舉動怪異的子爵,伊萊皺了皺眉頭。他感覺現在的子爵看起來根本不想個人,就跟中邪了一樣。

把那團東西重新嚥下的子爵看上去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站在房間裡,隨後扭動了一下身體活動了一下筋骨。

幽暗的房間裡中年人僵硬的動了一下肢體,噼裡啪啦的聲音從他的身體裡傳來,彷彿什麼長眠的惡獸在此刻甦醒。子爵的身體在那麼短暫一瞬間膨脹了一些,深紅的光亮在他的身體上一閃而逝,隨後又快速萎縮,歸於尋常狀態。

不對勁。伊萊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麼,一種來自潛意識中的知覺告訴他,自己似乎撞到了什麼屬於子爵的秘密。這個男人易怒暴躁的根源,也許能夠在這裡得到揭曉。

“還不夠。”子爵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開始喃喃自語。

現在這個子爵完完全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同於過去的子爵的易怒和暴躁,現在的子爵看上去冰冷且危險。如果說之前的子爵像是一隻好鬥易怒的公雞,那現在的子爵就像是一條危險的毒蛇。

“分散的‘血’...差一點,就差一點。奇怪,都去哪裡了?”子爵疑惑的說著伊萊聽不懂的話語,接著伊萊看見子爵低下頭,似乎在低聲說著什麼...

伊萊豎起耳朵仔細一聽,卻只能模糊聽到一點。子爵說話的聲音很小,而他所說的內容並不像是母語,而是...

“安魂...咒?”意識到這種語言的同時,伊萊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子爵所說的話語不是他們的母語,而是那種不成腔調,卻似歌唱的奇特聲響。伊萊能感到自己能夠在模糊中理解子爵所說的話語,但是卻因為距離和聲音的原因聽不太清。

他的生父,原來也會這種奇怪的咒語?

隨著子爵的吟唱,奇妙的感覺開始湧上自己的心頭。這是一股如痴如醉的感覺,不過因為聽的不是很清晰,伊萊沒有完全清這句話語的內容,自己也依舊保持著比較清晰的意識。

斷斷續續的話語中,伊萊再次產生了無法解釋的幻視。他彷彿置身於虛無之中,而眼前能看到的是一望無際的乾枯大地。

崩塌、撕裂、震動...伊萊聽著子爵所吟誦的話語,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有點困難,一種無形的壓力開始匯聚在自己頭頂。而當伊萊意識到這股力量開始作用在自己身上時,伊萊已經失去了反抗這股力量的機會。

無形的力量出現在自己身上,因為音量而距離而聽不懂的話在此刻變得逐漸清晰。幻視之中,伊萊看到無邊無際的大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屹立在震動的大地之上,動作卻平穩無比。他的腳下是哭嚎的大地,他的頭頂是沉默的天空。屹立於大地之上的人影高舉雙手,他吟唱著,那句代表無上力量嗯話語即將從嘴中吟唱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