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邁的女僕安娜正在府中長廊上慢慢走著,她端著一個圓盤,而盤中放著的是兩杯剛剛泡好的熱牛奶。

前方又走來了幾個僕人,看到安娜婆婆,這幾個人也開始打招呼:“婆婆,午安呀。”

畢竟是資歷遠比他人大的人,受到尊重也是理所當然。面對他人的招呼,年邁的女僕微笑著一一回應。

只是,還沒走幾步,老婆婆就注意到這幾位迎著自己走來的幾個人突然變了臉色。幾個人直勾勾的盯著安娜婆婆的背後,渾身發抖,哆嗦的說不出話來。

“...你們怎麼了?”婆婆有些疑惑的看向身後,可是當她回頭看到身後那人的一瞬間,原本端著盤子的手也是不由自主的一抖...

尖叫、昏厥、鮮血、倒地...混亂中,放著牛奶的盤子砸落於地。而盤中的杯子也在碰撞後化作碎片,溫熱的牛奶潑灑一地...

...閣樓內。

伊萊拍了拍男人的臉,但是後者一點反應也沒有。這人剛才被伊萊打暈了,這會兒看起來沒有一點要醒的樣子。

見男人沒反應,伊萊想了一會兒,隨後俯身到男僕耳邊,輕聲說道:“發工資了...”

男僕猛然驚醒,但是醒來時他看到的並不是能發出悅耳碰撞聲的金幣。

“呃...伊萊?”男僕一下就認出了長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孩,不過這會兒男僕的語氣和剛才的那副咄咄逼人的冷漠樣完全不同。

怎麼說呢?簡單點講...就是現在眼前這個人更像一個正常人。

“我這是在哪裡...”男僕嘀咕著,靠牆坐在地上的他剛想起身,卻發現自己完全動彈不得。男僕一回頭,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捆在一起綁在了牆上。

“不好意思,出於你剛才那種危險的行為,我不得不先把你綁起來。”伊萊對僕人稍微表示了一下歉意,不過看上去動作挺敷衍的,更像是在走一種流程。

而聽了伊萊的話,僕人傻眼了:“啥?什麼行為?我怎麼沒印象?快給我鬆綁啊!綁著我幹嘛?”

這名僕人看上去似乎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對於自己被打昏前的一切似乎也一概不知...這讓伊萊感覺有些奇怪。

難道是在裝傻嗎?想到這裡,伊萊將信將疑的繼續問道:“你的綁我現在可不能松...對我而言你太危險。此外我還是必須要問你,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子爵叫你把我帶走是為了做什麼?”

“子爵?”當這個詞傳入耳朵,僕人的身體突然出現了肉眼可見的顫抖。就像是提及到了令人膽顫心驚的存在一般,僕人面色發白,雙眼直翻,牙齒打顫直直髮抖...

不太妙...感覺到問題的伊萊一把從自己的抽屜裡抽出了一小瓶白蘭地。這玩意兒是一種有效的血管擴張劑,原本是伊萊為了預防不測給自己準備的“調節劑”,但是沒想到這會兒派上了用場。伊萊拿起白蘭地就直接對著僕人嘴裡灌了下去...噸噸噸噸的灌了半瓶後,僕人的臉上才恢復了一些血色。

“別緊張...子爵現在可不在這裡,你現在很安全。”伊萊安慰道,他必須要安撫下這個僕人的情緒,這樣才能從這人嘴中得到情報。

“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麼,我可以幫你去求救...無論如何,更多的人都遠比孤身一人更有力量。”伊萊安慰道。

被綁在地上的男僕嚥了口口水...他看著站著都比自己蹲著高不了多少的男孩,表情複雜...但是,最終,他還是開口了。也許是因為他覺得伊萊說的有道理,也可能是單純的因為他需要宣洩...但是無論如何,這個男人,把他之前看到的一切告訴了伊萊。

“我接下來說的,你一定要聽好...”僕人說著,即便白蘭地的效果讓他面色紅潤了起來,伊萊仍舊能在他的身上感受到後怕的情緒。

“霍華德子爵...他和他手下的其他一些人,正在府裡到處抓人。我最後記得的那一幕,就是子爵把我抓住了...”

“子爵...他會像宗教故事裡所說的鬼怪一樣...用手指去戳別人的脖子!而被他刺過的所有人....全都變成了仍有他擺佈的怪人!”

...霍華德子爵府,大廳。

徒勞的掙扎後,又一個人渾身癱軟的跌倒在地上。這個倒在地上的身影的面前站著的,正是霍華德子爵。

子爵取過一張乾淨的手帕,以一副優雅的動作擦了擦自己染血的手指——放在過去,這麼一種乾淨禮儀行為可是那個粗魯的肥胖男人絕對不會做的事,但是現在的子爵卻將這個禮儀般的動作做的無比熟練...儘管這個優雅的動作和他稍顯肥胖的身形一組合顯得違和感十足。

他現在並沒有坐在輪椅上...而是站了起來!輪椅就在他的身邊,而身後是子爵府的眾人,一群群僕人齊整的站在他臺階下的大廳中。子爵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站在所有人面前,但是卻全然沒有在雜物間那時的慌亂。

咕嚕...隨著一聲怪異的聲響,之前倒在子爵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