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巴風特用帶有一絲戲謔的語氣繼續解釋道:“我需要另外一個智慧的、可以相信的人來保護這個女孩,保護作為終極兵器的她,這個人不能拋棄她,不能背叛她——小弟弟,你很棒呢,剛才你的所作所為足以說明你不會拋棄她獨自逃跑。而且如果你真的自己一個人跑了的話,等待你的結果也許便是人首分離...當然,更慘一點的話,死無全屍也是有可能的。”

“你讓我保護她,卻把她打成這個樣子?我們兩個人剛剛都差點死在了這裡,你現在說你的目的其實是你要我保護她。”伊萊提出了質疑,巴風特的話聽起來完全沒有可信度。

追求樂趣的普通人?這種鬼話伊萊可不信,他覺得巴風特只是不打算告訴自己她的真實目的而已。

巴風特搖了搖手,道:“不不不...她可不會死,這種程度的傷對她而言完全不致命,傷口痊癒對她而言只需要極短的時間而已。在這個地方會死的...只有你而已。”

會死的只有你而已...還真是用最平常的語氣說最恐怖的話啊。

“所以放輕鬆啦,我之所以把你們一步一步引到這裡,一方面是想透過你面對危機時的表現確認你有沒有留在她身邊的資格,另一方面只是想找個機會讓你們能夠這樣心平氣和和我好好交流一下而已。畢竟如果我直接找到你告訴你我的目的,你也不會認真聽吧?可能你直接就跑了吧?那可不成,你要是跑了我的樂子就找不著了,所以我才略施小計把你引誘到了這裡...你看,到了這裡,你不就肯聽我認真說話了嗎?”

“所以...你把我們關在這裡,只是為了告訴我這麼幾句話?為了勸說我不要把她交出去?”伊萊問道。

“不是勸說哦。”巴風特的語氣突然一轉,冰冷的寒意從她的瞳間散發而來,讓人不寒而慄。

“伊萊 霍華德,帕丁島流放者亨利 霍華德子爵的私生子,其上有三名年長於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兄弟...我清楚你的一切資訊,也清楚一切和你親近的人,你在我面前沒有隱秘和謊言可言;如果你沒有遵守保留這位女孩的承諾,把她交了出去,那麼,我自有我的辦法讓把你剛才欠下的死亡重新履行——到時候,可不僅僅只是痛痛快快的死這麼簡單了哦,畢竟,直接的死亡毫無樂趣可言。”

就在氣氛即將降低到冰點的瞬間,巴風特又是話鋒一轉,莞爾的笑容從她臉上現出:“反過來,如果你做到了保護這位女孩七天,那麼,我就會給你獎勵——無論是懸賞令上的所謂九千萬金幣懸賞,還是取締流放者身份,把你帶到大陸去過人上人的上等生活,我都可以幫你做到。”

“這不是什麼難事;但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也許我可以找一點更有能力的傢伙勝任此事,但是我覺得,現在的你相當的有趣味,找你來做這件事可能會讓事情變得比原來更有意思,這也是我願意和你說那麼多話的根本原因——畢竟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膽識,接下來,你只需要證明,你有能力做到這件事。”

巴風特微微一笑,她輕輕張開紅唇,然後吟誦著某種不知名的語句——那是常人所無法發出的奇異之聲,這聲音就像是講故事的人在吟誦什麼波瀾壯闊的史詩,所聞所聽者宛如在身臨其境,沒有語法章節的聲音傳入伊萊的耳邊,這些話語在伊萊的腦海中變成了另一個女聲的輕聲呢喃,她說著伊萊從未學習過的奇特語句,而這些話語卻被伊萊憑藉本能所理解了,而這句話的意思,正是——

“長眠”。

掙扎吧,呻吟吧,再美好的事物都將引來他們的中介。死亡是混亂的永恆,深陷長眠,擁抱這唯一的終結。

伊萊只感覺自己的呼吸突然一頓,下一秒幾句強烈的窒息感突然從自己的胸腹部湧了上來,心臟突然絞痛般的痛苦,似乎是在悄無聲息間被鎖上了金屬的枷鎖。力量似乎在瞬間全部流失了,伊萊的一隻腳突然一軟,身體不由自主的往下栽倒——但是他緊緊咬住了牙關,用身體剩下的全部力量硬是站住了自己的身體,強迫自己沒有跪下去。伊萊揹著昏迷的迦拉蒂婭,豆大的汗水從他的面額上滾落而下,他劇烈的喘息著,唯一值得高興的是槓桿突然出現的窒息感似乎慢慢消失了,伊萊又能重新從呼吸中得到空氣了。

巴風特看著劇烈喘氣的男孩,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是為男孩頂住了沒有跪下而感到一點意外。此子的意志力倒是遠超常人的堅韌,能承受住這一擊的他幾乎可以和那些專門進行過抗壓特訓的人有的一比。要知道與那些神靈和眷屬打交道,體魄根本不值一提,強大的意志力才是維持自己精神理智的根本,也是借用那群傢伙力量的憑依。

伊萊緩緩放鬆了喘息所需要的力量,他努力調整著呼吸,隨後看著巴風特,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在你的心中種下了一點東西...如果用一個你能理解的解釋,就是你剛才得到了我的一個詛咒。”巴風特笑了笑,此刻她的笑容顯得異常冰冷,“從現在起,你將被詛咒:如果這名女孩因任何原因死亡,你的心臟將會在同時瞬間萎縮,屆時你將因為心臟的原因進入無法甦醒的永痕長眠——如果你想要活下來,就用你的小腦袋裡能想到的一切辦法保護這名女孩的周全,等到七日...哦,不對,現在好像已經是第二天了。等到五天之後的午夜十二時,只要你能保護她安全並把她親手交給我的話,我就會出手幫你解開這個詛咒,並賦予你獎勵;如果你沒能做到的話,那你就會在咚的一聲倒地後,長眠不醒。”

伊萊咬了咬牙,他緊緊攥緊了自己的拳頭,卻又無可奈何的鬆開。

“那麼現在呢?該放我出去了吧?”伊萊說道,“如果你讓我死在了這裡,我又如何履行這個承諾?”

“欸,彆著急。”巴風特搖了搖她豎起的食指,然後說道,“我告訴過你了吧?我需要的是一個智慧的、可以相信的人,現在的你最多隻能證明你可以相信,但是你的智慧...我決定交給這個幻境。”

“簡而言之,如果你能活著從這裡出來,我就相信你有這個能耐,你的承諾便可以開始;如果你連這個幻境都無法破解,那麼想必你能給我帶來的樂趣也就那樣;我會找另一個人來代替你,如果你出不去的話...就請安心死在這裡吧。”